为亲人送去年年岁岁归家的行李,送去一张张红色的车票,赶走岁末之前,融入我们团聚的堂屋。
上苍不再细心地刻画被歧视过的我们,不再,很久的不再。
只因为,亲人早已披着星月和白发在黄昏的冲动下,黑下了不再红的脸。
这就是世俗,冲击生命的惟一陷阱。
胡清泉,一名几乎早已被红村寨子遗忘了的人,这年春节突然回到红村来看他十二年不见的父母。
他虽然差点被红村人忘记,但他并没有走出小说的情节。
只因为,他是坐现代化汽车出走的,小说让他扮成一名年轻体壮的小伙子,让他的头发抹上摩丝,还要喷上现代化香水。
穿一件假皮夹克和一条太子裤,外加一双便宜的皮革鞋。
本来边城小说想让胡清泉扮成奶油小生的角色,但是,出于对边城环境的要求,小说就将胡清泉打扮成了一名眼睛大,鼻梁高得要与大嘴巴相配合,还要有一张粗糙了许多的脸。
与英俊刚好相反,是野性的脸,是好事者的脸,十人见了九人生畏,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匪气。
在这十二年间,从没听过曲比家的人提起过,胡清泉也从来没给父母写过一封信。
红村只有十五岁以上的人才知道,当年曲比家送走过一名十岁的八儿子。
至于送到什么地方,没人打听,也不想去过问。
胡清泉与汉今、汉晨和我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小时候因双方大人关系要好,故而都认识。
自从他离开红村,我们子女又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照常读书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