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花落白田野的时候

我会带着你的祝福上路

从草原的那头走到这头

只为寻找那丢失的羔羊

人性的悲哀是什么？是欲望的膨胀，是自私的泛滥，还是无知的自恋。冬天的脚步每天从窗棂上飘逸而过，留下满窗的冰凌花，美丽地绽放又无奈地消失。已经下了几场雪，远处大山阴坡里旧的雪花来不及融化便又被新雪覆盖了，层层堆积着，等待着春天滋润万物。

年底了，每个人都匆匆忙忙，为自己一年的辛苦进行着总结，为新的一年做新美丽的铺垫。检查、考核、验收、达标……干不完的工作做不完的事，我们天天高呼着“亚历山大”，又不得不拼命去应付。工作就是一台磨，我们就是推磨的驴，每天不停地围着磨台转，惟一的安慰就是那白花花的面粉得到贩声赞许，少挨几次鞭子。

我很庆幸，一年的磨没有白推，年底评功评奖时，所里破例给了一个三等功。据说是袁大队长亲自打的招呼，从上面要的指标。据说那次抓人贩子行动中，我的出色表现给袁大队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局党委会上明确提出年底评功评奖时要给我立功，把我当作身边的典范，激励更多同事们牢记职责、无私奉献。

黄所长打电话把我叫到办公室，贾指导员也在屋里。黄所长笑眯眯地告诉了这个消息：“我和指导员商量过了，袁大队长的意思既然这么明显，再加上你也是大家公认的英雄了，所里也完全同意，到时会上研究过一下就行了！你看还有什么意见？”

“给我评功我还有啥意见？”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站那里乐得只顾傻笑。

“袁大队那个人真不错，虽然一副死板样，遇事特较真，但对下面弟兄们还不错。他说功过是非要分开论，那次虽然你的搅局让计划没有完美实现，但打掉了一个犯罪集团，群众评价很高，当时你的英勇表现充分反应了一名民警应有的本色。这个功必须给你立，但年底总结时依旧要批评你！”贾指导员很严肃地说。这搞政治的人似乎永远都摆着一张阴森的脸，我就很少看到贾指导员脸上高兴过，即便是开心也不明显，不像黄所长一样，开心与不开心全挂在眉稍上。

“好领导啊！”我感动的几乎有些热泪盈眶了，一把抓住贾指导员的手。批评算什么，只要组织上公正评判我，这比什么都强。有些人走后门、拉关系，为立功费尽了心思，而我一时冲动后还能有此殊荣，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让我做检查也行，这个没问题！”我拍着胸脯保证着。

“检查就算了！一边做检查，一边立功，这个好像不太合适！”贾政委敲敲桌子，否决了我的意见。

这天我真是心花怒放，一个多月来压在心底的石头落地了，满腹的牢骚化作无尽的感激，整个人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我给文娜抽空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并约她晚上一块吃饭去。文娜在电话里快乐成一只小鸟，但一说到外面吃饭，又心疼地说“别浪费了，还是在家吃吧！我给你烧两个好菜，温一壶好酒，让你这个大英雄好好开心一下！”

在那吃都是吃，我听文娜的。她可是过惯了苦日子，每花一分钱都感觉是在割自己的肉啊！

等我下班回到文娜那边时，她已经忙活半天了。桌子上已经摆了四个小菜：油炸花生、糖醋黄瓜、凉拌猪头肉、烤鸭。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东西，也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文娜在厨房里又切又炒的忙个不停，我要帮忙被拒绝了，说是今天让我好好休息一下，真正享受一下英雄的待遇。我乐得享受，便坐在沙发了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

文娜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依靠和惟一的亲人，当成了她的丈夫和哥哥。小屋内有了我的一份子，有单独的洗漱用品、睡衣、碗筷、水杯。文娜很爱干净，而且有点洁癖，虽然在同一个屋里已经生活了一阵子，但对我始终约法三章：第一，不准用她的东西，特别是洗漱用品、睡衣、碗筷、水杯等；第二，每次和她亲热后必须洗漱，包括刷牙、洗手、洗下体（虽然还没有正式的爱爱）；第三，不得将其他人带到家里来，除了李炜、刘烟两个死党外，因为这屋子就是李炜的，他才是真正的主人。而刘烟呢？同样因为死党的原因，文娜也不作计较。况且这屋里好多东西都是沾他们的光。譬如说沙发、床以及床上用品，那都是李炜原来留下来的，虽然当废品收购不值钱，但若要自己采购那得花一大笔钱。而刘烟最大的贡献就是一台破电视，淘汰时送给了文娜，免得她“一个人孤独！”

当然，他们俩个也只有偶尔才来一起，而且肯定是我与我同来。我也是因为工作忙，加上心底各种顾虑，一周跑这里两三趟。屋里的东西每次我来了懒得收拾，生怕文娜说我乱动了。我的刷牙杯子、牙刷、牙膏什么的她都不摆在卫生间，我用完就用保鲜膜封了口，放到茶几里，我来了再用时拿出来。我感觉有些想不通，都这份上了，还分得这么清，特别是牙膏，谁家还各用各的啊？但文娜不同意，说这些都是个人用品，不得公用。好吧，反正她咋说就咋办！我又不干活，操这心做什么？

文娜很少打电话或发短信给我，除非有事，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先给她打电话，她说她不想破坏我的家庭，也不想破坏我的事业，只想和我开开心心地呆在一起，直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谁也不知道！也许就是远的没有办法让人想像，也可以让你无穷无尽地想像。于是，永远也就成了一个骗人的概念，山盟海誓总归空，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实的人不会说永远，只会相信明天。

但文娜说，如果要永远和她好下去，就得听她的，遵守我们的约定，不能强迫她做什么。我知道她说的强迫做的事是什么？我有气无力地应答着，想着再过几年都不知道是什么样了，无非就是搪塞我。我始终想不通，一般情况下男女到这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余地了，即便想保留也情不由已了。而文娜却执著地坚守着，甚至于近乎疯狂。有一次，我实在忍受不了，强行要和她发生关系，她不停地打我、骂我，哭着说我跟那些臭男人一样，也是个畜生，最后竟然拿出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吓得我苦苦哀求半天才作罢。

“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翻看着电视节目，心里不断暗暗思量着和文娜认识后的种种表现，嘀咕着晚上的激情计划。

文娜把烧好的糖醋鱼、红烧丸子、生炸排骨端上桌，还做了个西红柿鸡蛋汤。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问我今晚的菜怎么样？我连说不错，就是有些太浪费了。她说这你这就不懂了，四个凉菜三个热菜一个汤，这叫“七星高照、一堂搞定！”是为你正式当上英雄专门设的庆功宴

我哈哈大笑，说还有这名堂，我第一次听说过，那就得必须多喝几杯酒，“久久相拥”吧！

文娜早就拿出了热好的酒，给我们倒上了。她平时基本上不喝酒，只有和我在一起时才喝点，而且只喝白酒。她说白酒才是粮食的精华，少喝补身。又说白酒度数高，消炎杀菌。我调侃她是给自己找借口，想喝就喝吧，反正人生难得几场醉，尤其是女人，一旦拖家带口时，想喝还得千思万虑。文娜说她不想结婚，就想一直这么陪着我，直到有一天她走了，我把她埋葬在山花烂漫的地方。我说别瞎扯了，我比你大十岁，要死也是我先死，这块地方早早选定吧，免得你到时找不到地方无法埋葬我！文娜很忧伤地说“好吧，先挑个好地方，但死得早的肯定是我！”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当晚我和文娜喝得很开心，如我所愿，文娜醉得花枝招展！等我头脑发热时，她已经趴在沙发上不行了，浑身发热，一个劲地抱着我又发脾气又撒娇，焦躁不安！

“这是明显的发情表现啊！李炜这小子够损的！”我心里暗喜着，把文娜抱到床上，宽衣解带。

说穿了，今晚我是带着阴谋而来的。男人之间无话不谈，尤其是一块喝醉了什么都聊。当李炜得知文娜始终和我保持特定的距离时，李炜说“哥们，这女人心如大海，你别看她嫩，说不定是个老江湖，你和她没有真正做过，那就是她心里没有真正把你放进去！说不定她的心里还有其他男人，那才是她真正爱着的男人！女人要拿下，就得真枪实弹干，否则那都是面子上的甜蜜！”

我无法反驳这小子的歪论，但又得保持我君子的风度。既然和文娜有了约定，每次精虫冲脑时都还及时地控制自己，生怕一旦出格了文娜真会给我闹出什么大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