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
谢安喃喃自语,打破了屋内长时间的寂静。
正端着茶盏抿茶的梁丘舞闻言瞥了一眼谢安,没有当即开口,她静静地地抿完了杯中的茶水,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似乎很惊讶?”
“怎么可能不惊讶,换做是你,也会吃惊吧?”谢安苦笑一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为何要吃惊?”梁丘舞脸上隐约露出几分疑惑,在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后,不悦说道,“看来,我似乎被小看了呢!”
听着那话中明显的不悦语气,谢安微微一惊,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么?——无论怎么说,我也断然不可能将那曰的事当成一个误会……我乃梁丘一门未来当家,东军神武营上将,怎么可能叫你
在银辱我之后,提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人?——你未免也太将此事当儿戏了吧?!”说到最后,她的眼中已渐渐流露出几分怒意。
“噗……”正喝着茶的谢安,闻言嘴里的水当即全数喷出。
好……
说得好粗俗……
即便是自诩脸皮不薄的谢安,也被梁丘舞这两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什什么银辱,我只是……”谢安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视名节清白胜过生命,而说到底,自己也是在她因春药导致意识大乱的时候对她做了这样那样的事。
“只是什么?”
“喂,那曰的事可不能全赖我……”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危机,谢安连忙辩解,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望了一眼梁丘舞,心下暗自嘀咕。
从头到尾都是你这个笨女人主动的好吧……
“不能全赖你?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梁丘舞冷笑一声。
是啊!
谁叫你这个笨女人那么容易被别人骗!
还喝下了掺着春药的酒!
后来也是你拉我上床的,从头到尾哥都只是躺在床上而已啊!!!
唔,虽然感觉不错……
谢安暗自嘟囔着,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毕竟他若是将这种事也说了出来,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恼羞成怒,谢安可不想在这种事上丢了自己的姓命。
“当然不是,你我都是无辜受牵连的,罪魁祸首,是那个骗你有要事相商,结果却在酒中下药的王八蛋!”谢安避重就轻地说道。
“咔嚓!”梁丘舞手中的茶杯被整个捏碎了,碎瓷顺着她的手指缝掉落下来,其中,甚至有些白色的细小粉末。
乖乖……
谢安忍不住浑身一颤,偷偷望了一眼梁丘舞,却见她双目隐隐泛起红色,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自己置身于杀气的海洋。
就……就是这种眼神……
与那一曰一样……
谢安暗自咽了咽唾沫。
就在这种,却见梁丘舞深深吸了口气,尽管她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屈辱与恨意,但是那股杀意,却被她强行压制下去了。
“……是太子殿下!”
“诶?”谢安愣了愣,转念一想才明白梁丘舞此话含义,愕然说道,“他……那家伙这样对你,你还尊称他为殿下?说起来,那一曰你也只是叫他[滚]而已……”
梁丘舞缓缓松开了右手,任凭茶杯的碎块碎末散落在地,她望着地面沉声说道,“太子,国之储君,身为人臣,岂能犯上弑主?如此枉为人子!”
“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你不能杀他?”
“……是!”
“如果那一曰我没有中途……”
“……同样!”梁丘舞沉声说道。
听着她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谢安不知为何心中对她有些同情,弱弱问道,“那你会怎么做?”
梁丘舞吐出一口气,平静说道,“将此事上呈陛下,请陛下处置,随后自刎,全我名节!”
“诶?”谢安倒抽一口冷气,失神说道,“你在开玩笑吧?”
梁丘舞微微瞥了一眼满脸愕然的谢安,正色说道,“我梁丘一门世代为大周之臣,忠良之名,决不能葬送在我手中……”她说地很慢,每一个字仿佛千斤重般打入谢安心中。
都说古人的忠是愚忠,以前还不怎么相信……
谢安微微摇了摇头,一抬头却见梁丘舞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惊。
“你你看我做什么?”
只见梁丘舞静静望着谢安半响,忽而说道,“换而言之,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对我梁丘家有恩,叫我梁丘家血脉不至于断绝……对此,我深表谢意!”
诶?
什么情况?
这个笨女人竟然说要感谢自己?
“不客气,不客气,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谢安面红耳赤地说道。
占了这个女人清白身子,她还感激自己,即便谢安素来脸皮厚,也对这种得了便宜还能卖乖的好事有些吃不消。
然而下一秒,谢安呆住了。
“……是故,我也不想为难你,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入赘我梁丘家,助我兴旺家业、无愧先祖;要么……”说着,女人缓缓站了起身,锵地一声抽出了斜靠在桌子旁的宝剑,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么,我斩你于此,取你首级祭我梁丘一门列祖列宗!”
“喂喂喂!”谢安吓得险些倒在地上,一手拖着屁股下的凳子,一手平挡在胸前,震惊说道,“你你什么意思啊?刚才还说要感谢我,说我对你梁丘家有恩,结果说完就翻脸?”
“是,我是说过,所以,在祭完先祖后,我会取剑自刎随你而去,放心,你只要在奈何桥上等我片刻就好……”
“放心?这怎么叫人放心啊?!”大喊一句,谢安感觉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有些叫自己吃不消了。
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