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浩荡 第三十节 风浩荡(2 / 2)

庄不周 11210 字 2019-09-01

“嘿嘿,以前的事就不说了。现在不是蛮好嘛,对了,年前我让人到居巢去了一趟,找到亚父的孙子了。我把亚父的爵位给了他,一万户。”

项羽心中一动,眼睛有些湿润了。共尉不仅不恨范增,还让范增的孙子继承他的爵位,这个恩情可太大了,他一直在照顾范增的家人,但是他不能给他们爵位,也就不能让范增享受贵族的祭祀,这是他心里的最大的歉疚,原本想着趁这次立了功,厚着脸向共尉请求从他的食邑里戈一块给范增的,没想到共尉已经提前办了,比他希望的还要多。

“谢大王。”项羽欠身施了一礼。

“呵呵,没什么,亚父虽然不喜欢我,可是既然是你的亚父那也就是我的亚父了。”共尉感慨的拍拍手,接着又说道:“对了,有个建议啊,不知道你愿不愿采纳。”

“大王有何事,请直接说吧,何必这么客气。”

“这跟是不是大王无关。”共尉摇摇头,伸手捏了一下项羽怀中小儿的小脸蛋,笑着说道:“你儿子还没起名字,我想越俎代瘾,取咋。名字如何?”

“这是他的荣幸啊,有何不可。”项羽笑道:“不瞒大王说,我走之前,想了好多名字,都觉得

“哈哈哈”共尉大笑,挥了挥手:“那好,我看,就叫破胡吧。项破胡,虽然俗了些,却正适合他,让他以后一想起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击破强胡的盖世英雄。”

项羽一听,想了想,一抹笑意从眼角溢了出来,他知道这个名字不仅仅是个名字,还意味着他的这次战功将永远的记在青史之中。

“多谢大王项羽抱着项破胡。转身拜倒在共尉面前。共尉连忙扶起他,笑着说道:“你回来之后。暂时哪儿也不要去,跟我好好的说说你是怎么以七千破六万的,我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项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耍说话。忽然一声呐喊声响起:“快看快看,飞凤营出来了。”项羽向前看去,只见两千顶盔贯甲的将士从场外鱼费而入,这些将士都穿着宫庭禁军的服饰,但是这些人看起来并不象虎贲骑、羽林骑的将士那样杀气腾腾,相反,他们的身体显得有些纤细,别有一番味道。项羽凝神细看,这才看出这两千人居然全是女人,而当头的两个女将,一个是韩信的夫人木不韦小一个竟然是他的夫人虞姬。看着虞姬挺立在战马上的飒爽英姿,项羽目瞪口呆。

原来,女人穿战袍也是这么美的。

“怎么样?。共尉得意洋洋的对项羽笑道:“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支女军。”

“女,”女军?”项羽好半天才皿过神来,他全部的心神都在虞姬身上了,还没有想到女军这回事。“女人,,也能建军?”

“有何不可?”共尉不以为然。指着场中列队的飞凤营:“你看看她们的演练,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飞凤营的两千将士已经开始了演练,一千步卒,一千骑卒,有模有样的将楚军标准的阵势一一演来。在项羽的眼中看来,这些女军虽然和百战余生的战士还差得太远,但是也远远过了他对女人的评价,看她们的阵势,并不比普通的士卒差。

“原来孙子说女子也可以练兵并不只是传言。”项羽喃喃的说道:“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共尉大笑。

正月末,热闹的咸阳渐渐的平静下来,各部门都开始了正常工作。战后的安置工作开始排上日程。这次大战过后,广阔的草原成了楚国的领土,共尉和项羽商量之后。将祖楚、季布等人安排到草原上为官。镇抚各方,兵力不用太多,方便保证装备和粮草抬重的供应。项羽爽快的答应了,他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着妻子儿女,其他的事就是写他的作战笔记,共尉催着他将整个作战过程写下来,以供军学院研究。

二月上,上柱国白公向共尉提交了辞呈,希望能够辞去上柱国之职。颐养天年,回家享享清福。

共尉在朝会上与众臣商量之后。接受了白公的辞呈,给白公增食邑万户,作为对他这十年来工作的酬谢,同时请他担任了太师的着衔。借着这个当儿,共尉顺便提出一个建议。以后的上柱国一职,任期最多不的过十年,保证白公这个上柱国是任期最长的一位,以示对开国第一任上柱国的尊敬。

陆贾和邪食其闻言知味,不久就先后请辞,共尉接受了邸食其的请辞,却驳回了陆贾,他下令,御史大夫与上柱国一样,任期为十年。令尹一职特殊一些,可达十五年。因此,陆贾还有妾年可做。

经过朝议,很快做出了决定小由东柱国韩信接任上柱国一职,南柱国周叔改任东柱国,南柱国由张良接任。廷尉吕泽接任御史大夫,廷尉一职由廷尉操吴巨接任。

在朝议上,共尉宣布,大战结束。边患已经初步解决,今后的工作重点将转到进一步展民生上来小不会再有大的战事。商业、工业将是重点展的对象,而农业将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令尹府、搜粟都尉应该将如何进一步提高粮食产量,提高农民的收入做为工作的重点。

四月,一个温暖的午后小共尉抱着腿,悠闲的坐在南山的行宫里。和煦的春风从南坡吹上来,让人浑身舒泰。陈平穿着单薄的春衫,步履轻快的走到共尉身边,躬身行礼:“大王。”

“坐共尉指了指身边早就准备好的坐席,笑着说:“在家休息够了?”

陈平笑笑,谢了坐,有些拘谨的笑道:“是的,在外面的时候想回家,真正到了家,又不安份了。”

“呵呵呵”共尉轻声笑起来:“怎么?还嫌食邑不够?”

陈平连忙摇头:“大王误会了。大王封臣十万户,大大出臣的预期。臣哪里还敢不知足。臣只是,,闲不住。”

“闲不住?。共尉打量着陈平。“还想出去跑?”

“嗯陈平点了点小头。他去年配合狂腑等人的大军,逼降了昆莫。将月氏广阔的土地全部纳入大楚的疆域,功劳之大,不亚于大破匈奴的项羽,共尉封了他十万户,他如愿以偿的成为顶尖的贵族,本以为这样子可以安度余生了,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家呆了几个月,他就觉得无聊了,想来想去。还是扛着大楚特使的身份在各国之间周旋最过瘾,一看到那些家伙谄媚的眼神,一想到自己背后的强大后盾,他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再累都有劲。于是他又来找共尉了,希望不要这么闲在家里,他引一,岁。养老也太早是不知道其尉能不能答应。毕牛洲州只经表露出了十年内不再准备大战的意愿。不打仗,他还能做什么?他最大的爱好,不就是亡人国,破人家吗?

“行啊。”共尉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你还去西域吧,去大宛。去乌孙。”

“真的?”陈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共尉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月氏没了,乌孙、大宛就在我们的家门口,虽然短期之内我们的武力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可是我们的商人,却可以走得更远。”

陈平心情激动,紧紧的握起拳头,想了想,又问道:“大王,要和这些人打交道,没有武力做后盾可不行啊,昆莫虽然不至于吃里爬外,可是也不能放任他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昆莫是不能去的,我给你安排了另一个后盾。”共尉笑着说:“一个我大楚最善战的将军。”

陈平略一思索:“项侯?”

“对,项侯。”共尉点点头:“西域地广人稀,养不起太多的士卒。要想镇住那些地方,必须战斗力强,而且善于用骑,才能以最少的兵力制服那些蛮夷,项侯是最合适的人选。”共尉说着,又笑了起来:“他这两天还在最后整理漠北之战的笔记,没有时间想到这些事。等他写完了,估计也会像你一样来请战的,我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安排他,只好也让他去西域了,让你们这两个不安份的人去搭档,把西域搅得天翻地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陈平的嘴都合不拢了。他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荐尉说十年之内不会有大战的真实含义。什么叫大战?象去年这样动用全国一半以上的兵力的战争才叫大战,可是让项羽去搞西域,再加上他有里面兴风作浪,那还需要这么多人马吗?项羽可是用了七千人就灭了匈奴人狠角色啊。

“你也不要太心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地要一块一块的抢。我们的国力展到一定的地步,你们的后劲才足,要不然,就是拿下了也占不住,那就是劳民伤财,没有意义。陈君,做好长期的准备,花二十年时间,把我大楚的战旗插到西域去,如果到时候你还是闲不住,西域的西面,还有更广阔的土地。足够你忙到老眼昏花的。”

“喏。”陈平大声应喏。

陈平起身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石奋轻快的走了过来,低眉顺眼的奏道:“大王,吕将军、杜将军来了。同行的还有夜郎王子。”

共尉一听,眉梢一挑,站起身来说道:“快请。

冬十一月,咸阳的街头忽然出现了许多奇装异服的人,他们有的穿越了无边的沙漠,来自遥远的西域,有的越远涉重洋,来自见多识广的咸阳人闻所未闻的远方,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稀奇货物,到咸阳宫请见大王,送上礼物,然后出现在热闹的咸阳市,操着鳖脚的楚语,叫卖着他们的物品,然后再把赚到的钱换成楚国的丝绸、瓷器,满载而归。

共尉对每一个外幕的客商、使者都进行接见,他不仅接见,还详细的询问他们国家的情况,让身边的侍从们仔细的记下来。对于他们献上的礼物,他留下一部分,然后给予价值接近的赏赐,其余的货物,他建议他们到市场上去销售,那样可以赚得更多。他还安排太学的学子学习他们的语言,了解他们的风俗习惯。并且准备安排学子跟他们去游历。

一天,在一个下午接连接见了五个外国商人、使者之后,他摇了摇有些酸疼的脖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网要转身回到后宫,却见宫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件面传来。

“大王,大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共尉转过头一看,吃了一惊。进来的是陈乐,但是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陈乐,而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陈乐,他跑过来,一把抓住共尉的袖子,连声说道:“大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共尉一边示意警卫的郎中们不要紧张,一边不解的问道:“你这些天丰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样?”

“大王,我现了一个秘密。”陈乐顾不上回答共尉的问道,似乎他要说的话十分关键,生怕一停,马上就会忘掉。

“你慢慢说。”共尉重新回到座位上,把陈乐也按坐下。陈乐却不安份,他从身上扯下一块脏不拉唧的布,将旁边的茶壶嘴塞紧,然后又往茶壶里舀了半壶水,架在火炉上烧。他弄好了茶壶,又趴在炉子旁撅起嘴吹气,将炉子里的木炭吹得红通通的。旁边的中郎们都诧异的看着他忙上忙下,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只有石奋赶紧拿了一把小扇来帮他扇。

不大一会儿,壶里的水烧开了,热气冲得壶盖开始上下跳动,出啪啪的声音。

“大王,你看这个壶盖。”陈乐指着上下跳动的壶盖,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还带着三分得意:“你说。这个壶盖为什么会跳?”

共尉一直安静的看着陈乐,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他拍拍陈乐的肩膀:“逍遥,你说吧。要多少钱做实验,我绝不还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