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还修么？”仁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朕本不愿将女儿嫁出去，可如今她们还是皆去了苦寒的塞北……”

“自长安去塞外，少说也有两三千里。”他浑浊的眸底升腾起了些许泪水，“纵使建了别院，此生也只怕是无缘再见了。”

“大家的意思是……”高力士眨了眨眼，虽然t到了他的意思，但这番话要是从自己嘴里说了，日后铁定又要背锅，故而装起了傻。

“拆了吧，”他的手被划拉了两下眼眶，“索性也用不到，睹物思人不过是徒添伤悲罢了。”

“唯，”高力士应声，喊过旁边的使者，差他立刻去办，“大家，礼部已将诸位公主陪嫁的单子拟好了，奴已将其放在了您的桌案上，如若无误，奴便请作监着手准备去了。”

“这些事你来料理就好，”仁宗情绪低落地说，步辇绕过拐角时，他突然拍了一下椅背，“云冕大师说的事儿，你可替朕去办了？”

“唯，”高力士应声，走到他身旁附耳道，“此事不宜声张，还是到了地方后，奴再细细地与您讲吧。”

“这些都是祐之一手带出来的人，断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仁宗拔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你且从实说来。”

“……”高力士喉结上下活动了一圈，虽然他和杨思勖都是仁宗的得力干将，但后者仗着自己手握兵权，总想压他一头。

一生不可容二虎，那斯嗜杀成性，亡国将士即使诚心归顺，他也非要将其斩首、以儆效尤。

高力士深吸了一口气，压一头倒也无所谓，主要是这些人全是他的兵。

仁宗的意思，不就是逐步向杨思勖倾斜了吗？

他手里已经有兵权了，若是在拿到了政权，便可以拿着正大光明地垄断朝堂内外了。

“奴寻遍了长安，杨姓女子总计317名，”高力士回神，说，“名、字中有环的，共计21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