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他那个样子显得很笨，很傻，很呆。最可气的不是这点，而是，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明明知道这里有一个人，有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可他就是不肯开口。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要摸到那根讨厌的拐杖了，可是却在与他的手背触碰的一刻，倒了。就像一个被机枪击倒的勇士，怎样也起不来了。他在听到“砰”一声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

我一下子被惊醒了。这才意识到，我的脸上，已经被泪水铺满。我抬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见高烨文突然站了起来，双手向前伸着，慢慢往那个不正确的方向移动。

而我，也瞬间被身体里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动，冲过去抓住了他的手，“高烨文，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反过来抓住了我的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把放在自己身子前面的手放下了。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我怎么有毛病了？咱们要晚了，快点回舞会厅吧。”他边说，边把我往他以为正确的方向领，“快点儿快点儿，咱们得进去了。”

他演得很像，真的很淡定，很冷静，奥斯卡不给他这个影帝都可惜了。可是他并不稳定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他。

“高烨文……”我抽泣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他，无视了我的哭泣，无视了那一窜一串他看不见却知道存在的眼泪，无视了我想让他停下来的情绪，只是不断地领我向前走。

于是，我再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我们就快要撞到墙上的时候。

“高烨文！”我没忍住，像一个疯子一样，喊出声。那么大的声音，震耳欲聋，可是整个俱乐部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见。而那些在舞会厅里和舞会厅外娱乐的人们不知道，今天的主角高总，在这里和一个连一件正经的裙子都没有的女生在因为一根讨厌的木棍纠缠，因为一尊冰冷的石象各怀心事。

他终于停住了，拉着我的手突然松开，“干嘛。”

我没说话。

“是我走错方向了吗？”他的声音很低，很轻。他把脑袋也垂得很低很低，头上的发丝落在他的眼前，挡住了他的眼睛。可我能够感受到将他尽数包裹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