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25(1 / 2)

 那晚,我一直拥被坐在床上,心神不宁地等着门外的脚步声。陆陆续续听到有人上楼,从门前经过又慢慢消失,始终没有响起开门声。有那么一刹那,我担心青柚是不是不回来了,就此消失,永无踪迹。真的,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红云说过,去年另一家欢场有个漂亮的内服,因不愿迎和客人而莫名失踪,公安后来在一间破烂的工棚找到她,已成尸体。

不会的,我甩甩头,甩掉那让人害怕的怪想法。青柚那个老乡虽然渣,量他还没杀人的勇气。再说,他也没必要杀人,青柚既不是他亲人,也不是他所爱,他不过抓住青柚害怕的心理,一方面表达自己的清高一方面敲些钱财而已。杀了青柚,他还如何向乡人证明他是个有正义感的男人呢?

两点过,和衣的我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门“吱呀”一声,募然睁开眼,见青柚好端端站在床前,顿时禁不住眼眶一热,心里一万遍感激菩萨照应。

青柚笑呤呤的。青桐姐,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我说,为今晚的胡思乱想有些不好意思。问你怎么这么晚?

那些人都喝醉了,吐得到处都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打扫干净。她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我扒在床边看她,低声问道:你那个老乡,呃,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她说。他早早就和小倩走了。

我有些奇怪地问她,那人渣没跟你说话?

说了,问我什么时候回老家结婚,我说还没定时间,他说祝贺我,到时不能回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不过他家人会去送礼的,其它就没说什么了。青柚说完,钻进了被窝。电热毯是我早早帮她开好的,应该很暖和了,钻进被窝的青柚一脸满足,说青桐姐,你就像我妈一样。

我好笑地看着她。胡说啥呢?我有那么老吗?然后脱了衣服顺手关掉灯溜进被窝里。月光透过帘缝照在水泥地上,明晃晃的。这高原的月啊,清冷得让人打颤,就像天地间铺了一层寒冰;不知名的虫子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时有时无,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

没一会儿青柚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我却一直睡不着,不安的感觉缠绕着我,真的。尽管青柚说她今晚的工作没什么异常,她的老乡就跟任何一个去泡妞的男人一样早早就急不可待地带着中意的小姐去办男女该办的事儿了,我却仍感觉有些不对。对于一个把你当作鸡看不起你不说还时时威胁你拿钱给他花陪他睡觉的男人,突然间平静地祝福你幸福,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翻来复去一晚上,到天亮才略眯了会儿便又醒了,索性起床,红云的床还空着,青柚睡得正香,便干脆穿了棉衣出去买早点。在小区门口远远见到阿阮过来,手上提着几根油条,正要跟她招呼,她却从另一条小巷走了,好像压根就没见到我。我心里有些奇怪,自从那天拜佛下山之后,阿阮就变得怪怪的,好像故意躲着我和青柚似的。

尼顿发来短信,问晚上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吃饭,我答应了。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除了一起上班的小姐妹外,我几乎没别的朋友,红云最近比较忙,回来都在睡觉。紫烟自从升到a级,应酬也多了,很少有时间约我逛街。

尼顿跟我之间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我们平时几乎没有联系,我也从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但每次红云或是紫烟跟他见面都会带上我,一来二去次数多了,我们也会交流几句,不过都是些平常话。独有一次喝茶,在洗手间的水龙头处,只我和他俩人,他突然问我为什么拒绝去他公司工作是不是嫌工资低,我还来不及解释紫烟就走了过来。怕他误会,后来想跟他解释却没遇到合适的机会。

在桥头店里买了两杯豆浆几个包子往回走,尼桑突然打来电话,火烧尾巴一般着急,喊着你在哪儿?快说快说。

西桥头。我说。

你别动,等我!他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

我只得呆在原地不动。太阳还没出来,晨风夹带着雪花有些刺骨,跺着发僵的脚,不停地看向沿河路,担心包子一会凉了不好吃。

没一会儿,尼桑那辆红色吉普车就轰隆隆地飞了过来,他老远就摇下车窗,喊着青桐、青桐,过来,上车!

我赶紧过去,拉开副驾位坐了上去。什么事儿?这么急?

给你!他说,从身边变戏法般拿出个袋子。

我解着热乎乎的袋子。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