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39(1 / 2)

 星期五,对于夜总会来说,是一周里最热闹的晚上。忙碌了一周的男人们,都想到夜总会里寻个新鲜,找个刺激。而今晚跟以往的任何一个晚上好像又不太一样,人们带着不便明言却又心照不宣的眼神,悄悄议论着今晚的事儿。是的,今晚我将按照阿进的按排,被摆上台面,公开叫卖了。

那些华丽包房中最大的一间,可以同时容纳五十个人唱歌跳舞已经布置停当。房间正中摆着白色的钢琴,琴上小花瓶里插着一支白合。茶台散在四周,每张台上都放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两瓶红酒,不锈钢的器架上,锃亮的高脚杯发出眩目的光。

阿进也早就广发信息以及其煽情的文字邀请了他认为出得起价的男人们前来竞价。当然,他先择的标准是对方的钱包,我呢?一只准备出笼的鸡,我选择的标准是什么昵?我能选什么呢?我可以选什么呢?

no,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耳!

我坐在化妆间里,紧张得肌肉都有些发抖,青柚陪着我,不时安慰我一句。今晚阿进特意放了青柚的假,让她只负责陪我,不上钟也不出台。

知道我要出来做后,青柚不再顾忌紫烟,跟我重新走近了。

门外传来阿阮愤愤不平的声音。进哥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欺负咱们嘛,今后是打算让她一人接客的节奏吗?

紫烟的烟熏嗓,带着不着痕变的挑拨。人家家里出了那事儿,进哥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嘛,谁叫你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帮她也不用把我们姐妹踩在脚下吧?你们看看今晚的皇后包,又是纲琴又是鲜花的,搞得跟明星出场一样,那还是卖吗?说这话的是上周新来的桃雨,她的嗓音如还没变声的孩子般软细。

红云自然是维护我的,她说青桐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走平常路,啥时才能凑齐他弟的医药费啊。你们就别滴咕了,都是一起做的姐们,帮了是情,不帮是理,但做到不踩她总可以吧?

红云的话音落下,大家顿时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传来各自散去的脚步声。

青柚出门看了看,回来悄悄说,有客人来了,然后取了架子上的天蓝色真丝晚礼服递给我。

拿着衣服进了里间,脱下外衣,看着穿着红色性感内衣的自己,有些陌生,不敢久看,飞快套上礼服。不得不说,这件礼服无论是色泽还是样式都如量身定做的一般。青柚看着我,说青桐姐,你真是可惜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坐到镜子前,取出彩妆盒。我虽然近段时间一直在学化妆,却从来没为自己化过晚妆。以前只是个服务员,稍为修饰一下就可以了。而今晚是我的主场,别人原出什么价就看这具皮襄的品相。我先是用深色粉底打了脸的边缘,我的脸本来就不大,微微一收显得更紧致,再用高光把额头、鼻梁、下巴、脸颊提亮,眼影选了灰和棕两色,黑色眼线笔勾出眼形,眼尾略加宽了点,再精细描出卧蚕,使眼睛显得大而明亮。

口红比唇色深两度,丰满圆润,配上精致的五官,既不张扬也不含蓄。

最后站到穿衣镜前上下检视着,青柚拿出一条镀金的项链要给我戴上,我摇了摇头,看着镜中人白晰修长的颈项,索性连耳环一并取了下来。

这时领班进来,面无表情地通知我可以过去了。

提起裙袂,深吸口气,出门,走廊上的老保安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说了句别怕,姑娘,你很漂亮。我感激地对他笑笑,向走廊深处走去!

众姐妹散落在包间门外,看我过去便各自默默退后让开通道,我想跟大伙儿打个招呼,话到嘴边就是开不了口。

这时,裙袂突然被什么东西挂住,整个人踉跄着就向前扑去,幸好红云一把抓住了我,小倩他们则窃窃暗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