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48(2 / 2)

我被她摇得有些坐立不稳,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奈的话。辞了职我吃什么喝什么?

他顿然放开我,退后一步恨声说:你以为我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起吗?

我抱着手臂,内心纠结,轻声说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说我干你了。

我起身走到一边,用背影对着他,苦笑着说,我是个小姐,谁掏钱都可以。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唬的一下站起冲到我面前大喊。你说什么?

我靠在墙上,狠了狠心再次说道:我是个小姐,谁有钱就可以消费我的身体,但我不属于任何人。

他指着我,瞪大眼睛,有些口吃。你……你……你当小姐了?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瞒又能瞒到何时呢?我看着他扭曲的五官,尽管心里也在滴血,却仍然清晰地说:是的。你走后,我就开始了。

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就像一个气球被人戳了一针迅速蔫去,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低喊着为什么?为什么?青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我爱你,我说过我会跟你结婚的,为什么还要做那个?是不是我做得不好,我不能满足你?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看到他捧着头坐下痛苦得缩成一团,眼泪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转身把手塞进嘴里飞快冲上楼去。我不敢再呆下去了,真的,如果再呆下去,我怕我自己心一软,就真的沉进那个梦幻般的爱情漩涡里再也不能自拔。

不敢啊,真的不敢,尼桑要的东西我给不起也不敢给!

三弟在等着我的汇款,要交美国那边医院的最后一笔订金;二弟在铁窗里盼着我,他要用钱去打点减刑;母亲在充满霉气味的老屋里等着我挣钱回去,好搬个干燥点朝阳的房子

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我一动不动地靠在门上。让他砸吧,让他发泄吧,如果他此时冲上楼把我凑一顿心里能好受点,我保证一动不动承受他的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的声音停止了,我才木然挪进卫生间,洗澡、吹发、化妆、换衣,在喇叭声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飘下楼,拉开大门的一瞬间,脸上浮起职业的笑容。

这个城市有权有势的男女都来了,到处是酒杯碰击声和夸张的寒暄声。

我挽着晋美的胳膊,游走在人群里,娇媚地笑着跟人握手碰杯,却连一个名字和身份都没记住。

喝得并不多,也站得很稳笑得很甜,心思就是聚不到眼前的人和事儿上。唉尼桑尼桑,他并不是我所爱,我为何还要如此伤神?

当边巴拉着进入一个聊天的小圈子,介绍到最后一位说这是尼顿,著名企业家时,我习惯性地伸出手,却被对方狠狠捏了一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惊醒,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脸,顿时全身如同被人泼了冰水般寒彻入骨。

尼顿微笑着,温文尔雅地说,你好,青桐小姐!

你好,尼顿先生

边巴搂着我的肩,吊二朗当地说尼顿是我表哥,他们兄弟三搞了个企业,马上要上市了。对了大哥,什么时候上市啊?

正在办。尼顿说。应该很快了。

昨天还听老爷子说起这事儿,问我你回来没有,我告诉他还没有。他说让你回来了去家里一趟,他有事儿要找你。

好的。尼顿说,姨父还好吧?

边巴哈哈笑着,说他能不好吗?昨天司机又给他找了个新妹子回来陪他打麻将,老爷子开心得很呢。

尼顿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这时有人过来给边巴敬酒,眼角的余光瞄到尼顿向外走去,便跟边巴悄声说我要去方便一下,便从侧门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