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66(1 / 2)

 我不是个喜欢热闹之人,街头人来车往总让我惶恐,也不喜欢杯盘换盏的应酬,说些言不由衷的假话听些过耳即忘的事情,感觉特别滑稽,就算置身于特别热闹的场所,心底总会不经意地升起悲凉。

那颗打落的牙一直藏在我随身小包的最里层,怕边巴看见问起。如说实话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说假话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就算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别人见了我也笑脸相迎,但那事带来的阴影仍然挥之不去,不停地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所以,跟边巴在一起,我总是小心了又小心,注意了又注意,努力学习各种知识,自卑不敢自弃!

边巴和我一样,单亲家庭长大,他缺母爱我缺父爱,他是豪门的孤儿,用强势掩盖内心的脆弱,横心霸道,成了人们躲之及的瘟神;我是陋室的弃女,扼制不住对金钱的渴求,卖身欢场成了最讨厌的自己。

拿他的话来说,命运注定了我俩就应该在一起,互相扶持、彼此温暖,一起向前走!

如何才能既不伤自己又能把尼顿所托之事解决了,这些天着实让我头疼。

眼看着明天就是周末,仍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中午尼顿发来短信:明天下午四点,锦江六楼。

躺在露台的遮阳伞下,小茶几上放着四季水果,下意识地抓了个火龙果切开,取了银勺一点一点舀进嘴里,却没吃出什么味道。

园里有食有水,麻雀们已把园子当成固定的家,叽叽喳喳颇为热闹。鸟儿尚且为食如此,何况人呢?

我看着它们抢食吵闹,脑海里神光突然一闪而过,立即就给尼顿发了条短信:让央金到我这儿来一趟,马上。

不到半个小时,门铃声响起,管家的老阿妈过去开门,我探身栏外,透过树梢见穿了一身深蓝长袍的央金站在门外,手上拎着水果等物,正跟老阿妈说来看我,老阿妈显得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放她进来。我故意提高音量笑着招呼:阿佳央金来了啊,我在二楼,你上来吧!

老阿妈听我这么说,只得让开了身子。

央金进来,冲楼上的我挥了挥手。

我熬了普洱,怕央金不习惯,想请老阿妈去厨房取酥油茶,央金忙说不用不用,最近也在喝普洱,减肥。

边巴的一个手下拎着水壶上露台来浇水,我心里明白他浇水是假,听我们淡话才是真,看着央金,笑说你还需要减肥呀?一边用银勺盛了茶汤放进钧瓷的杯里。这套杯子还是我住院期间边巴的朋友送的,我很喜欢,就拿出来用了。

央金笑着说,唉,过了一个节,胖了十几斤,再不减就成波洛(波洛:球)了,不像妹妹你,吃什么都不胖,真好。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笑说也胖啊,不过我每天早晚会绕着小区走两圈,四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