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77(2 / 2)

给自己定了严格的计划,不再吃任何面食和糕点,戒掉大鱼大肉,下午四点后除了喝酒,不再吃任何东西,同时开始沿着河堤跑步。

第一天跑不到两百米就蹲在地上如夏天的狗直喘气;歇一会儿,咬咬牙站起来继续。第二天重复第一天。第三天重复第二天。……

当我被雨水浸透、冻得嗽嗽发抖时,无助地甩着手上的雨水仰脸嘶吼,真的很想放弃,泪眼漠糊中仿佛看见边巴就站在乌云后,无论我怎么大声喊叫,他都没有回头。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哭喊着,跪在凹凸不平的沙地上,被雨水湿透的长发零乱贴在脸颊上。哭够了,猛地起身,告诉自己,要么瘦,要么死!抬起头,发狠一般冲起风雨里。

第二周,我能沿着河堤跑一圈了。第三周,我能沿着河堤跑两圈了;每晚加六分钟的平板支撑,分成三次做。第四周,跑得越来越快,开始找到如风的感觉了,平板支撑也越来越久。

在此期间,我没上过秤,仍然穿平时的衣服,仍然穿阿进给我的那身不知什么人穿过的劣质礼服,但明显感觉衣服日渐宽松。无无一身灰身便装进来,脸上永远挂着优雅而自信的笑容,见到刚换好衣服的我,有些惊讶,说你怎么瘦了?在减肥吗?

没有,我说。最近胃有点有舒服,吃不下。

可得注意身体哦,去医院看看吧,你三弟还靠你养呢。无无说。

哪有钱看病啊。我挣的每一分钱都得寄回去。

我说的是实话,在那个一年四季都泛着潮气的小城里,脊梁已弯的老母亲、两个弟弟一个把着铁窗栏一个坐在轮椅上,都在翘首以盼我给他们铺一条阳光大道。

恰好领班进来,跟无无商量今晚的包间按排,无无皱眉说道,怎么又有这么多人点我?单子都得排到下月了。

我微微一笑,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你是红人嘛,有文化又漂亮,男人都喜欢你。

果然,无无开心地笑了,说你当初也是红人啊,边巴都想娶你,只不过造化弄人……她可能意识到不妥,打住话头不再说下去。

我的心在滴血,脸上却笑呤呤地说道:我就一只麻雀,就没凤凰的命。

她拍拍我的肩,轻声说唉……青桐,你也想开些,都过去了。

我忍住眼泪,转身打开化妆包。

我一边减着体重,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上天要让我回到过去,那就重头再来吧。

收拾起心情认真对待每一位客人,不管他是干什么的、长得怎样、小费多少,我都不去想,只一门心思做好自己的服务。

先把自己变好,相信其它的会连锁反应。随着客人慢慢回归,我的收入也直线上升,虽说不能和无无比,但比起同级别的姐妹还是高了很多。

这个月结帐,阿进按b级的标准给我算。领完钱出来,青袖笑着说你终于变回我们熟悉的青桐姐了。

无无第二天突然请假不来上班,阿进说她感冒了。她的客人有的对换人没意见,反正都是花钱卖欢,只要有“欢”,由谁给“欢”并不重要,但有的客人就不一样,到夜总会玩,只喜欢点某个女子的台,这种专一的嫖客有点类似于捧明星的感觉。

一个叫何加进的老板,做矿的,五短身材,留着八字胡,嘴上永远叼着雪茄,开一辆黑色的悍马,每次来都是前呼后拥,甚是威风。

他是第一个发飚的,用雪茄点着阿进的鼻子,说无无不在,我们玩球啊,走!起身就向外走去,他带来的客人也跟着起身而去,阿进陪着笑脸、在那群人身后趋步小声不断解释,对方还是理也不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