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81(1 / 2)

 当人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又必须活着时,就只有目的了。这个目的或许是因为钱、或许是因为权、或许是为了复仇……一切只要对目的有利的,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因为你已经把世间约定俗成的道德规范视如。

青袖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

她、敬克英、刘全,这个奇妙的三角关系原本是无法平衡的,却因为金钱这个万恶之源而融合成了一个毒瘤。是的,毒瘤,虽然在别人眼里我们这些人都是毒瘤,但我们自己不那么认为,至少我们是在用劳动挣钱,别以为做就是往床上一躺两腿叉开金钱自然就来了,男人不是傻子,特别是从那些有点钱有点权自我感觉还良好的男人身下讨生活就更没那么容易了。入这一行,除了姣好的容貌外,还得有足够好的体力和足够高的情商。对,我说的是情商,与智商无关。智商可以决定你考多少分进什么样的大学,情商决定你在这个鱼目混珠的社会里过什么品质的生活。

身体和金钱的交换是明码实价的,别说一次买欢、就是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可能让任何人倾家荡产,这种交易比起那些扯着所谓爱情的幌子要钱要色还要爱的人来讲,算什么!

当然,无论大恶小恶都是恶,我不是在为自己的恶行开脱,我说的是事实。我原本也“良”,生活把我逼成了“娼”。

认清这行的同时我就认清了自己,兢兢业业地对待点我的每一位客人,单量迅速上升,在第二个月,我就从低台升到了高台,虽然离无无还有一级的距离,不过我不担心,更不着急,这世间,什么事儿都不是一踽而就的。

青柚让我陪她去银行,她把卡里的钱全取了出来,接连说了好几遍刘全要回去离婚这是给他孩子的抚养费他老婆说要一次付清的话。看着焦灼的青柚,我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果然,不到十天刘全就回来了,继续上班。

我俩坐在河边,青柚满脸忧伤地说他没离成婚,他老婆得了子宫癌,活不了多久了,你说我该怎么办青桐姐?

我坐在另一头,不停地捡起碎石扔进江水里,脑子里回放着幼儿园里孩子们的笑脸。今天原本我该去看他们的,因为园里唯一的小老师生病孩子们只得放假,我也才能坐在这里,听青柚聊她那些自找的忧伤。

我是不是特不要脸?人家都得癌症了我还逼她和男人离婚?青柚幽幽地问我。

你事先并不知道她生病了。我说,还有,你真确定她是子宫癌?

青柚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刘全说的,他回去后,那个女人总喊肚子痛,月经也不干净,他就让她去医院看了一下,结果检查出是子宫癌。

刘全是不是还告诉你他不忍心提离婚,还把钱全给她治病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青柚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青桐姐,我知道你想说啥,他就算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凭白无故地诅咒她得癌症吧?

我冷笑一声,说你就那么肯定他不爱那个女人?选择信他由你,反正我是不信。说完,我捡了个石仔扔出去,“咚”的一声入水,涟漪荡漾开来。

她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说,我跟进哥说了,我要做冰妹。

我吃惊地看着她,说你真是疯了!

冰妹是我们这行近几年才兴起的特殊行当,就是专门侍候那些吸食毒品的男人。虽说同样是做小姐,但冰妹的工作比我们危险得多。因为男人吸食毒品致幻后,什么变态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有时甚至是几个男人叫一个小姐。虽然都是卖,但冰妹的卖法我们还是很难接受。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冰妹的收入比普通的小姐高很多倍。

那个女人做手术,需要钱。青柚嘟嚷着说。

我起身过去蹲在青柚身边,轻声说他女人手术是他的事,关你何事?青柚,就算你喜欢刘全,也不必把自己全搭进去吧?

青柚不看我,膝盖的裤子已被泪水打湿。青桐姐,你没爱过,你不明白,五哥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爱他,真的,在他第一次去广州打工那晚,我把身体给他了,在那之前,我从没让任何男人碰过我,他发誓要对我负责的,就算后来知道我干这个后,他虽然痛苦,还是来找我了。

你傻啊,他来找你,不过是因为你做这个能挣到钱而已。

不是的青桐姐,他刚来时是想带我回去的,是我自己不愿意。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否则根本就不会辞了广州的工作来这里当个小保安天天看着我。青柚倔强地说。

我理着她的乱发,企图说服她。青柚,刘全如果真的爱你,怎么可能容忍你和敬的事儿?他不过是把你当作赚钱的机器而已。

青柚摇了摇头,说那是你对他有偏见,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和敬在一起,他也跟我吵了好多次,不让我和姓敬的来往。但我没有其它办法,我不会说话,长得也不漂亮,抢不过无无和紫烟她们,有了敬克英,她们至少不敢拿我怎么样。不管你信不,五哥从没主动找我要过钱,反而是把他的工资全部交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