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秀秀 樱桃小酒 0 字 2022-02-28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雀儿正好过来找她玩儿,瞧见了,便主动请缨同帮忙。

两个人坐在柿子树下叠元宝,忙活到一半,崔道之忽然过来,问:“这是在做什么?”

雀儿吓得一激灵,手中的金箔差点被撕烂。

秀秀有些奇怪地瞧她一眼,随即抬头对崔道之道:

“叠元宝,将这些金箔叠成元宝的样子烧了,下头的人就有钱花啦!”

本以为崔道之对此不敢兴趣,没成想他却拿了一张金箔,不消片刻便学着她们的样子叠出来一个。

“是这样么?”

秀秀惊讶于他学得这样快,连连点头:“二哥哥叠的真好。”

雀儿却站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我……我,秀秀姐姐,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等闲了我再来找你玩儿——”

不顾身后秀秀的叫喊,她飞跑着出了大门,等快到家门口,她才拍着胸口不住喘气。

太吓人了,她连看见那位崔二爷都觉得两股打颤,秀秀姐姐是怎么做到那么亲密同他说话的?

吓死她了。

秀秀眼见着雀儿像被踩着尾巴似的溜走,觉得有些奇怪,收回视线,正要同崔道之解释,却见他并不在意的模样,注意力全在他手中的金箔纸上。

秀秀重新坐下,重新开始忙活,眼睛却不自觉飘到崔道之的身上。

瞧他认真的模样,秀秀忍不住想:

二哥哥肯定很敬重他的父亲和兄长。

这样想着,她的视线不期然往下挪动。

原来男人的腿也可以这样细长,秀秀眨了眨眼。

因为看得太过专注,手上力道没控制住,金箔被撕开一道口子。

她连忙抬眼去瞧崔道之,见他并没发现,不禁松了口气。

秀秀有些羞愧,今日这样的日子,她却只顾着偷看美色,实在是不应该。

祭坛就设在院子里,将屋里那张八仙桌抬出来,上头摆上几个瓜果,放上一个用久了的香灰炉子。

秀秀将买好的香点燃,递给崔道之,又怕弄脏两人的衣服,拿来不用的旧布料在地下垫着,学着他跪下磕头。

崔道之将纸钱和纸元宝扔进火盆里,不消片刻,烟灰便顺着热气在两人面前飞舞。

秀秀以为崔道之会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神色平静。

她很想问问他父亲和兄长是为什么离世的,但怕惹他伤心,没有张口。

跪得久了,腿有些发麻,正打算起身,却见雀儿哒哒地跑进来,弯身撑着腿喘气:

“二……二爷,秀秀姐姐,那个孙老爷来啦,还带人抬着几口棺材,瞧着可吓人了,你们赶紧躲起来吧!”

秀秀本就对孙老爷有阴影,又听她提及‘棺材’二字,脊背下意识一僵。

她转头去瞧崔道之,只见他神色未变,手拿纸钱往火盆里撒。

秀秀看着他的侧脸,一颗慌乱的心莫名渐渐平静下来。

雀儿见两人一点不慌乱,急得不行,连忙一跺脚,转身跑出去,去找她爹过来帮忙。

她刚离开不久,孙家的小厮便抬着几口棺材停在秀秀家门前,孙老爷拄着拐杖,被人搀着进来。

“陈秀秀!你个小娼妇,给我滚出来!”

秀秀听着他骂自己,先前的委屈尽数爆发,连忙起来,从八仙桌后出来,道:

“孙老爷,请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孙老爷瞧见她同崔道之在一起,忍不住气血翻涌,脸涨得通红,幸得被身边小厮扶着,方才没有倒下。

他亲写了状纸递到衙门,衙门却不受理,反将状纸打了回来,不管他使多少银子都不顶用。

他还猜这小娼妇是仗了谁的势,原来是这位从长安来的崔二爷。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小娼妇,你以为你搭上了这姓崔的,你就得了意了,我告诉你,呸!他如今就是一个破落户,谁把他当回事?敢杀人,照样得偿命!”

“你已经同我儿拜了堂,就是我孙家的人,你爹立的婚书还在我手里那,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还有你这奸夫,都得给我们一家偿命!”

孙老爷说得急了,不住咳嗽。

秀秀听他红口白牙,胡沁一通,气得说不出话来,捞起墙边的棍棒就要将人赶出去。

“反了天了!”孙老爷拿拐杖指着她,吩咐小厮:

“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拿下!?”

崔道之皱起眉头:

聒噪。

他素来占有欲极强,崔家的一只猫、一条狗都容不得旁人欺辱,如今这老不死专挑今日在这里撒泼,敢情是把他当成个死人。

崔道之目露寒光,起身走到秀秀身边,将她手中的棍棒拿到自己手里。

众小厮一时不敢动作。

“我方才都听明白了。”崔道之道:“秀秀是你家那死鬼儿子的媳妇,而我杀了你们一家人,对么?”

孙老爷以为他要认罪,喜上眉梢:“正是。”

崔道之笑了:“婚书拿来。”

孙老爷将怀中婚书拿出展开,在他面前抖动:“看,红纸黑字写着,那小娼妇休想抵赖,啊——”

秀秀刚想辩驳婚书是假的,便见崔道之将手中棍棒一扬,随即,孙老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张开口,虽知也许不该,但心中无端漫上一股快意。

她看见崔道之将孙老爷手中的婚书拿去,扬手扔进火盆,然后蹲下身子与呲牙咧嘴的他平视,一字一句道:

“陈秀秀如今归我管,你要动她,我有点不高兴,怎么办?”

此刻,这个男人逆着光,如同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