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以水净术为韩天洗去了血污，等韩天再抬起头时，却见一张星眉朗目的俊俏小脸正望着自己，皮肤虽然有些黝黑，却显得人更加健康。老者施展天眼术上下打量了韩天一番，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惊讶了起来。

片刻之后，老者收了天眼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捋了捋胡须对韩天说道：“孩子，你想拜师一事，我暂时还不能答应你。不过，我可以先带你回到栖凤村去。”

说完，不等韩天再说些什么，老者一挥手，韩天已经不由自主地腾空飞了起来！

韩天忍住尖叫出来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见那老者也和自己一起飞到了三丈多高的地方，随后手打法决，对着下方的林中空地轻轻一指，口中道了一声“疾！”

只见一道绿光从老者指尖射出，嗖地一声没入了地面。

紧接着，无数粗大的绿色藤蔓从地底翻滚而出，如同巨大的蚯蚓一般在地里来回蠕动，霎时间便将满是鲜血和残尸的地面翻得尘土漫天。

老者又一挥手，一阵狂风卷过，尘土须臾散尽，再向林中空地望去，所有的鲜血和残尸已经不见踪迹，只留下了被刚刚翻动过的地面，散发着阵阵泥土的清香。

这时，老者储物戒中突然飞出一物，嘭地一声化作了一个两丈多长的梭型法器，上面还有一扇舱门，老者也不多言，拉着韩天便飞身进入了其中。

大约也就过了一个多时辰，等韩天再次踏出那梭型法器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栖凤村外的一片树林之中。

“莫前辈……”

路上，韩天已经壮着胆子跟那老者套了半天近乎，知道了老者姓莫。但除此之外，其他情况一无所获，反而是韩天把自己的身世向老者道了个干干净净。此时，见老者真的将自己送回了栖凤村，韩天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正想再次跪求老者收自己为徒，日后好学成道法为姐姐报仇，却听老者开口说道：“孩子，到了栖凤村，不带我你家坐坐？”

韩天心中暗喜，心想既然老者没有立刻掉头就走，终归便是有了一丝希望，忙恭敬地带着老者朝村里走去……

……

老者握着韩天递来的两枚玉饰，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随后将它们还给了韩天。

见韩天乖巧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姐留下的配饰我已看过，那确是一件宝物，有保护佩戴者神魂之效，你姐姐能在天眼术之下未曾迷失神志，便是此物之功。而另外的那个玉佩，我已看出了其所属的宗门，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人害了你的姐姐。”

韩天闻言，不由得双拳紧握，双目通红，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老者忙抬手示意韩天冷静下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要拜师修炼，将来好为你姐姐、家人报仇雪恨。但是……若你修炼的目的只是为此，日后怕是会有无穷的隐患。”

韩天闻言，起身撩衣跪倒说道：“莫前辈，韩天不怕！只要能为姐姐报仇，韩天愿意上刀山、下火海！还求前辈收留！”

老者见韩天目光坚毅，态度诚恳，再加上本就早已有心收徒，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你想拜我为师也好，拜他人为师也罢，有一道关都是要你自己闯过去的，那道关叫做‘心魔’！其实，以你的资质，放到任何一个宗门，怕是都有一大群人想要收你为徒的。但于你而言，贸然开始修道却留下‘心魔’这道关等以后去闯，未来的风险怕是足以致命的——不仅有可能让你走上歪路，更是有可能让你在关键时刻被心魔所趁导致神魂俱灭，不可不防！甚至，有可能让你还没等到给姐姐报仇，就已经迷失了自己！”

“那我该如何做呢？”韩天闻言一怔，忙问道。

“正道心！”老者答道，“所谓道心，便是你求道的本心！道心越正，道途越宽；道心越坚，道途越远。以你为例，若你修道的本心只是为了复仇，那么，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复仇成功了，你的道心便会经受一次巨大的考验——要么茫然失措，不知未来该走向哪里，进而道心迷失；要么自觉道心圆满，别无所求，实则懈怠自误，而不自知。”

“心中想着报仇，难道就不能正道心了吗？”韩天不甘心地问道。

“非也。”老者摇摇头道，“修道修道，修的是道，而不是仇。报仇不可以是修道的目的，但却可以当做修道的动力。只有这样，当你有朝一日大仇得报的时候，才不会迷茫，而是会继续追求心中的大道，从而走的更远！我这么说，你听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