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乃袁逢婢使所出的庶子,明明是过继给已死无子的伯父袁成,偏自称是袁氏的长子长孙。”
“又比如他小时,不是跟曹孟德一起抢过新娘么?弄出那么大的乱子,结果任何惩罚都未遭受……”
“袁本初还曾强抢过民女?”许靖惊了,这事儿他根本不知道。
“领会精神。”老董忍不住笑了,道:“许校书难道没发现,比起什么忠逆之辩,这等八卦小故事更吸人眼球么?”
一听袁绍抢新娘,你眼睛都放光,可一点都不困了。
“能直接从人品道德方面击垮袁本初,吾等又何必长篇大论,浪费那些笔墨?”嘴上说着,心中却暗自摇头,感觉今日的议会不太完美。
许靖的政治嗅觉、小作文水平很强,但显然没干过舆论公关:看看后世那些小作文,核心奥义都是直击对方的人品。
只要能从这点寻到突破,无论对方怎样再就事论事,都无济于事。
在普遍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时代,人们大众还是会被情绪所裹挟,简单武断地判断是非对错。更何况是在先家后国、先私后公,格外注重品行的汉代?
许靖先是一愣,仔细一品才恍然开悟:“太尉妙啊!……”
“只要从根上击溃袁绍的为人品行,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更不要提,本就是罪大恶极的举兵谋乱!”
“且这样的切入点,果然要比空谈忠义叛逆、前线战况更喜闻乐见,引起广泛的议论和传播。”
“嗯,前线的战况还是要写的,没人不会关注这个。”老董矜持地笑了笑,在这样的称赞中已不会迷失自我。
毕竟他清楚知道,自己是一位善于让敌人发狂、精通人性的男太尉。
最后,目光望向了贾诩。
巧的是,贾诩的目光也望向了他。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老董最终舔了舔厚嘴唇子,忍不住开口:“文和呀……”
他也知大概率支使不动这老狐狸,但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还是想着看能不能蒙骗下,让老狐狸在偷懒的同时,帮自己劝诱下荀谌啥的……
多干点活儿,累不死的。
不努力,他背井离乡来太尉府干啥,做卧底吗?
“太尉……”谁知话刚开口,贾诩便已打断道:“属下最近感觉身体不适,需好生调养一番。”
说着一副愧疚又感慨的模样,道:“今年不祥,太傅突然病故,司空抱恙在身,属下也已年迈。”
“若不提前好生调养将歇,恐就不能为太尉继续效力了……”
老董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当时就硬了:领导跟属下的关系,不能太亲密,那次就不该请他去泡澡!
以前可从没见过他如此嚣张,噯,今天就见到了!
越想越气,暴躁老董还是没忍住,咆哮道:“老夫今年五十二,还得上前线杀敌,你才四十三……你特么故意找茬儿是不是?!”
“等老夫回来,若汝还未搞定荀友若,或是耽误了洛阳城中什么事儿,仔细着府上的鸡犬!”
贾诩慌忙拜伏在地,似是诚惶诚恐地答应:“唯……”
老董却清晰看到,这家伙嘴角却浮起一丝得逞的笑。再想起他昨日,已往荀爽府上跑了一趟……
‘额真特么想锤死你!……’
‘还想着明天离京前,能有个完美的早会呢。’心中臭骂着,老董端起饭碗干光里面的小米粥,怒气冲冲地结束了早会。
剩下的时间,先去找小女朋友谈谈恋爱。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再去毕圭苑一趟。
嗯,挨着何太后睡,可香可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