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烈府,隆城。
此城不大,守卒不多,乃是召烈府二十三城中,不甚知名的小城。
但此城县令,乃是善于钻营之人,因此,才未被穆王撤职,依旧管理着隆城事宜。
如今,这位八面玲珑的县令,却是满心犹豫,头痛无比。
秦易的檄文,他早已看过,至今未曾决定好,该如何应对。
若战,隆城绝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若降,虽无性命之忧,但隆城县令知道,所有降臣降将,秦易都会革职。
这就意味着,若是投降,他就得弃官为民,再无权力可言。
可当初,他正是为了保住权力,才投降于穆王的。
让他丢弃权力,这如何能做到?
这便是隆城县令满心焦虑的原因。
以至于,他派出众多侦骑与斥候,不断打探秦易的动向,以及其他城池的现状。
好在还不急,因为府城和壁城,都在召烈府西南边境,而隆城,却是在东北区域,两者之间隔着六座城池,相距数百里。
秦易要想打到隆城,没有个把月,完全不可能!
因此,隆城县令,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而无须即刻做出决定。
“这蒲萄好吃,再给本官剥几颗!”躺在侍女光滑温润的大腿上,隆城县令闭着眼睛,吃着侍女剥好的蒲萄,满脸享受之意。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奔入院中,左右顾盼,看到树荫下,摊着一张竹席,侍女跪坐,而他要找的隆城县令,就躺在侍女大腿上。
斥候连忙奔过去,急声喊道,“大人,秦易已打下勺城了!”
“什么!”隆城县令大惊,蓦地坐起,脸上满是惊诧之色,“这么快?那冶城呢?”
他记得,府城东侧,是冶城!
冶城东侧,才是勺城,秦易怎么这么快就打到勺城了,莫非他越过了冶城?
斥候连忙答道,“冶城也已被攻下!”
隆城县令更是惊骇,“为何这么快?”
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秦易清晨时分才出兵,如今未到晌午,就已连下两城了?
斥候苦笑答道,“秦易兵马刚到城下,这两城就投降了,能不快吗?”
隆城县令顿时一惊,投降?
天杀的,这些家伙就这么没骨气?
打都不打就投降,这还是男人吗?
废物!
斥骂一声,隆城县令急道,“去,再探再报!”
斥候闻言,连忙点头,急速奔离。
轻呼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惧,隆城县令摇了摇头,斥道,“一群懦弱之人!”
旋即,他便躺在侍女腿上,继续吃着蒲萄。
枕着软弹的大腿,嘴中嚼着蒲萄,看起来快活似神仙,但隆城县令此刻,再无享受之意,心中不断盘算着,秦易的进攻路线。
勺城与隆城之间,还有四城,其中有两座坚城,应该能挡住秦易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秦易还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攻到隆城。
想到这,隆城县令顿时轻松了些,不由笑了起来。
他那布满皱纹的老脸,展露出如同菊花般的笑容,“来,再给本官来颗蒲萄……”
话还没说完,隆城县令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顿时一惊,莫非又是斥候来报?
可转念一想,不可能这么快,就放松下来。
但他还是禁不住,坐了起来,朝院外望去。
顷刻间,就有一名着甲士卒,奔入院中,左右顾盼,看到角落的隆城县令,连忙跑了过来,急声说道,“大人,大人!”
看到士卒如此匆忙,隆城县令的心,霍地沉了下去。
“大人,秦易打下柴城了!”士卒急声喊道。
隆城县令大惊,这速度,还是人吗?
莫非秦易马不停蹄,在侦骑回报的间隙,不断攻城拔寨?
可这柴城,是座坚城啊!
“柴城可是投降了?”隆城县令惊声问道。
若非投降,不可能这么快就失陷!
“不,秦易强攻,只是几轮投石车轰击,城墙就塌了,然后敌军攻城,城中守卒一刻钟都没撑住,就全军溃败了!”
“没有丝毫停歇,秦易就带着兵马,以同迅雷之势,扑向下一座城池!”
听闻士卒所说,隆城县令骇然。
秦易这是切菜吗,速度这么快!
顾不得享受侍女柔情,隆城县令连忙起身,朝县堂疾步走去。
不能再耽搁了,说不定几个时辰后,秦易就会兵临隆城之下。
他得布置好防卫,绝不能落得柴城的下场!
其他人防不住秦易,他如何都得防住!
到了县堂,叫来守将,隆城县令安排了些许事务,督促对方严防死守,就让其离去,尽快布防。
接下来,隆城县令在堂中,不断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秦易这速度,太快了!
会不会,他现在又打下了一座城池?
抱着这样的怀疑,隆城县令喊道,“来人!”
一名捕快奔入进来,喊道,“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