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良烁一道来的还有春融,刚进扶风院就被吉莲拉去一通搓洗。
“近来忙,顾不上你,瞧瞧把自己作派成什么样了?灰头土脸的,头发也不好好梳。”吉莲掐了掐她的脸蛋,都皴了,掐腰问,“给你的面脂又没抹?”
春融挠头。她跟着英师父练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哪顾得上呢?再说她确实也不爱抹那香腻腻的东西,都塞给燕来了。
吉莲去敲她挠头的那只手,春融下意识躲闪,吉莲一看她行举,愈发觉得不得了了!调教好长时间才勉强有个侍女的样子,这才学了几个月的武,全还回去了?
春融连连告饶,菖蒲、晚晴和幽草几个在一旁看的哈哈直笑。
闹到姜佛桑跟前,姜佛桑看了眼春融的囧状,又看了眼吉莲着急冒火的样子,同样忍俊不禁。
“女君还笑呢,快管管她罢!我可听说她在庄园里上山爬树的,都要活成野猴子了!”
春融下意识看良烁,良烁咳了声,扭头看外面。
春融知道定是他告得状。心下觉得良管事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打弹弓时不小心碎了他一坛子好酒?都赔过罪了的,不料他竟还有后招。
奈何她嘴笨,良烁虽“用心险恶”,却也没说假话。
支吾着辩解:“我、我那是习武。”
良烁哈哈假笑两声:“我可不曾听说过英师父有教弹弓。”
“你……”春融闷闷看了他一眼,埋头不吭声了。
英师父确实没教,她是见庄园里有人欺负燕来,特意做了一个给燕来防身用。
姜佛桑打断他们几个对春融的“征讨”。
“你们都是为春融好,春融心里定是清楚的。但是我已经把春融交给了英师父教导,她如今是有师父护着的人,不归我管了。再说,我看春融这样就挺好,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别拿那些琐碎规矩束缚她了。”
吉莲跺脚:“女君就纵着她罢。”
春融的身世常让吉莲想起自己,她是真得把春融当亲妹子待的。见春融这样成日习武弄棒,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未免替她将来忧心。
姜佛桑半玩笑半认真道:“论规矩女红春融不及你们,但将来遇到危险,说不定咱们都得指着春融呢?”
春融闻言,垂下的脑袋又抬了起来,还挺了挺胸脯,麦色的小脸上闪着自信的光彩。
吉莲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姜佛桑私下开解吉莲,个人有个人的成就,就像她擅梳妆,春融擅拳脚,若调换一下,反倒不伦不类。各有各的造化,不必非往一个模子里硬拗。
“你只看春融现在活得快不快活?”
吉莲转头看向庭院,春融正在追打良烁,良烁打不过,一劲儿抱头鼠窜,被幽草她们扮鬼脸嘲笑。
当初的春融瘦瘦小小,失去祖亲后一个多月都不肯开口,那时哪里能想到她会有这样充满勃勃生机和活力的一面。
或许女君才是对的。
玩闹了一阵,良烁要回去了。
问春融要不要一起,春融摇头:“我要留下陪女君守岁。”
“你那个燕来怎么办?今晚人多事杂,可没人顾及他。”
“英师父会替我照料。”
想到要留燕来孤零零一个守岁,春融确有些过意不去。但这么重要的节日,她还是想和女君以及吉莲姐姐她们一起。
燕来应该也不会介意,自己回城时跟他打过招呼,他也没说什么……
大不了明日回去给他带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