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要忙到何时,不如就让表嫂先跟我们回——”
不等钟媄把话说完,在萧元度的示意下马车已经启行。
钟媄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被夜风吹散听不清,总之不是好话。
萧元度转头就被孙盛叫了过去,姜佛桑隐约听见“汪造尸体”几个字。
春融询问:“女君,凝香的尸身送去哪里?”
凝香的尸体已经找到,姜佛桑先前已去看过。
想着凝香如今毕竟是佟茹的侍女,于情于理都该跟她交代一下。然而佟茹听到凝香的名字却是那种反应,也无需交代了。
“先送去衙署罢,看能不能找到她家里人。”
“夫人。”杜全才从山上下来,看到她,上前深深施了一礼,“多亏夫人,不然真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该我谢你才是。”
杜全在萧元度面前说得虽是实言,多少也掺了假,隐去的恰是她最易被人诟病的一点。
至于为何隐去,两人心知肚明。
姜佛桑岔开话题,“你是随我们回巫雄城,还是……”
“我想先回家看看。”
萧元度与孙盛的谈话已经结束,接着这话就道,“被困数月,念家也属正常。你行动不便,我让人送你一程。”
杜全忙道:“岂敢劳动。”
“不必这些虚礼,你帮了内子甚多,理当重谢,今日时机不合适,改日再说。”
姜佛桑叮嘱:“回去见了家人别耽搁,快些去医署,让医长和擅正骨的医官看看,你那脚许还有的治。”
杜全一腔激动之情自不必提,“多谢县令、多谢夫人!”
“谢来谢去天都要亮了,快动身罢!”
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萧元度的坐骑也被人牵了来。
“孙县尉他们?”姜佛桑问。
“他要留下扫尾。”
死了那么多人,有得收拾,活口也要绑送衙署,估计真要忙到天明。
萧元度先把姜女抱了上去。
“妾可以——”姜佛桑去年就已学会骑马。
“别逞强。”
萧元度翻身上马,把人拢到怀里,一抖缰绳,马儿便跑了起来。
休屠和春融策马紧随在后。
风驰电掣跑了一阵,渐渐放慢速度。
“不舒服?”
姜佛桑摇了摇头。
“那为何不说话?”
姜佛桑笑笑,“夫主怎么也不说话?”
“我……”萧元度脑中又浮现出积雪山上那间屋室内发生的事情。
姜女在他眼前哭过多回,带泪的脸庞每回都像是凝着朝露的花瓣。
只有这一回,脸上乌七八糟,哭得也不好看,却让他觉得莫名真实,真实到她掉一滴泪都心疼。
于是就没能忍住……
亲都亲了,亲过之后反而不知说什么了。尤其两人独处,这种无措更加凸显。
“咳!”他稍清了清喉,道,“洛邑曾被北凉人占去多年,这你应该知道。”
姜佛桑疑惑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还以为他要说的是那段为质的经历,结果并不是。
萧元度与她聊起了北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