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起,朦胧的薄雾笼罩着大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儿,鲜卑溃卒重新回到营地打扫战场。
昨夜,汉军将士一整晚严守王平的军令,只接受逃窜而来的鲜卑士卒,而不主动出击。
夜袭鲜卑营地大胜而归的魏骑,在张郃的指挥下绕着汉军营寨,呼喝一圈,以示威风,并且嘲笑了一番王平用兵。
然后张郃率领着两百精骑沿路西进,留下一片狼藉的鲜卑营地。
清晨,王平与一众将校看着眼前一片死尸的鲜卑营地,脸色也并不特别好看。
昨晚王平等人判断失误了,来袭的张郃所部不过两百多精骑,而众人皆担心的黑夜伏兵根本不存在,唯有少数的十几名骑兵,在营寨外擂鼓,多举火把,以为恐吓,让众人大失颜面。
不仅如此,鲜卑诸部也出现了怨言,言汉军贪生怕死,见死不救等少数流言。
秃发阳生一脸悲伤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第一次独立率军出征,却遇上了张郃夜袭,一千勇士死伤大半,目前只剩下两百多人,这让族中之人如何看待自己。
“秃发少首领,此战非少首领之过,乃是我军长途奔袭,松于戒备,以致魏将来袭,我军却不能及时通知将军。事已至此,还望少首领重振旗鼓。”王平安慰说道。
秃发阳生叹了口气,苦笑地说道:“将军好意,阳生知晓,昨晚营寨疏于防备乃在下之过。况且昨夜将军也曾叮嘱过,让阳生好生戒备,却不曾想……”
王平迟疑半响,说道:“昨夜我军非不愿派遣将士救援,而是担忧张郃于夜幕中设有伏兵,若有不慎,你我二军将皆全军覆没。是故我军才坚守不出,收拢少首领溃卒,为少首领后盾。”
秃发阳生点了点头,感激说道:“我麾下鲜卑士卒若有闲言碎语,望将军莫怪。昨夜若非有汉军将士为助,掩护阳生撤到汉军军寨中,恐阳生性命难保。阳生虽不晓汉人之礼,但亦知晓感恩。”
顿了顿,秃发阳生继续说道:“只是阳生所部经历昨晚一战,折损、逃亡近八百多人,只剩下两百余人,恐怕难以继续帮助将军。将军所部也被张郃发现,不若随阳生一起回撤。”
王平微微颔首,说道:“少首领所言极是,平亦有撤军之念。今日你我可共同撤军,待日后缓图张郃。”
闻言,汉军将校中邓艾诧异地看向王平,昨夜王平不还是非常固执地想要追击张郃吗?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莫非昨夜思索之后的结果。
众汉军将校对此消息也是接受,唯有纪信气闷不已。
王平见状也是拍了拍纪信的肩膀以示安慰,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午间,汉与鲜卑合计八百余骑,士气低沉着朝着原路返回,汉将将校时而叹息,唯有王平一路上心情气和,不喜不怒。
而就在王平等人离开不久之后,魏军数名斥候骑着快马,将此消息回禀给张郃。
奋战了一夜,七十有余的张郃一脸疲惫之色,打着哈欠,骑着战马上都快要睡去。
正值壮年的郭坤丝毫不见倦意,一脸兴奋地靠前去,禀告说道:“右将军,斥候刚刚探得王平与鲜卑等众已经撤退,正沿着原路返回。”
闻言,张郃精神一个抖擞,问道:“可真如此?”
郭坤一脸笑意,说道:“不假,我军派遣的数名斥候皆是如此回答。王平退却之后,恐怕要到明年春夏之际,才会挥兵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