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多虑了,给定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施恩于你。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节外生枝,不想朕脸面受损。”
“可是,定王心里头会怎么想?他是知道真相的,他会不会认为陛下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臣妾仗着宠爱胡作非为,令陛下蒙羞。”
哼!
元康帝脸色一沉,“他敢!”
“此事论心不论迹,谁也不知道定王心中究竟作何想法。陛下,臣妾怕!他们叔侄二人去了矿场才多长时间,就算贪墨苛刻,又能贪墨多少钱。一点点钱,就让定王翻脸,置人于死地。万一,他记恨臣妾,要对臣妾不利,或是对臣妾肚中的孩子不利,如何是好。”
转眼,许淑妃又哭哭啼啼。
定王人在封地,当然拿她没办法。可是宫里还有个张皇后,朝堂上还有张家一党。
她不仅要给定王上眼药,还要顺便打击张皇后和张家。
定王做初一,她做十五。
杀了她的人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有朕在,谁也伤害不了爱妃。爱妃不用怕。”
“臣妾相信陛下。”
下眼药也要掌握分寸。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就行了。继续唠叨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引起元康帝的反感。
许淑妃果断闭上了嘴巴,靠在元康帝怀里,这会她终于可以晕过去。
元康帝心疼啊!
心疼爱妃。
瞧瞧这小脸憔悴的模样,瞧瞧哭得红肿的眼睛,瞧瞧破皮的嘴唇……
这是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才会如此。
补偿,必须给予补偿。
回到建章宫,元康帝下了口谕,接着流水的赏赐被送到许淑妃面前。
元康帝在用这个方式表明态度,他会为许淑妃撑腰。
许淑妃笑了,笑得欢快,眼角却有泪水落下。
进宫以来,不到一年时间,她顺风顺水,可以说基本上没遭遇过像样的打击。万事有陛下给她做主,仗着这份宠爱,她可谓是所向披靡。
就连薛贵妃都要避其锋芒。
万万没想到,进宫后遭遇的第一个重创,竟然来自定王,一个被厌弃流放,就藩封地,这辈子和皇位无缘的落魄皇子。
一击之下,死了叔叔,死了弟弟,钱财也没拿到手。
原来,宫斗是要死人的。死的不是宫女太监,而是她的娘家亲人,是她的背后助力。
这一锤,将她锤得头晕目眩,打得晕头转向。
她以为有了陛下的宠爱,就有了一切。
没想到,对方没有陛下的宠爱,照样可以收拾她,给她一个重重的警告。
“这就是世家底蕴和新贵之间的区别吗?”
世家底蕴深厚,几代人的积攒,不仅积攒了财富,更是积攒了人脉见识和手段,各种宅斗宫斗朝堂斗争从小耳濡目染,年纪轻轻已经习得其中精髓。
而她,说是官宦家庭,各种生活智慧还需自己琢磨,时不时还要走走弯路。
她咬着唇,“是本宫小看了天下人。以为张皇后被幽禁在未央宫,定王就藩封地,这对母子不足为虑,可以予取予求。
难怪,上次吴王刘璞发动御史弹劾定王和叶慈,会遭到薛贵妃的痛骂。可见,薛贵妃从不小看皇后母子。本宫也会吸取此次教训。”
“薛贵妃独得盛宠十几年,直到元康十五年,也就是去年才真正赢了张皇后。可见,张皇后嚣张多年自有底气,这份底气不是来自于陛下,也不是定王,那就只剩下张家。”
心腹丫鬟是个聪明的,知道举一反三。
丫鬟是跟着许淑妃一起进宫,算是陪嫁。是许家特意培养出来伺候许淑妃,自有才智。
许淑妃连连点头,很是认可。
“你说的没错,张家是张皇后嚣张的底气,也是定王敢斩杀叔叔和弟弟的底气。”
“娘娘,陛下说此事是因为矿工暴动引起,为何娘娘认定是定王所为?”
许淑妃咬牙切齿,“一群泥腿子矿工,若是背后没人鼓动,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暴动。而且,既然叔叔和弟弟闹得民怨沸腾,定王为何不趁机揭开此事真相,让朝臣跟着闹一闹,将许家拉进这桩案子,这么做才能得到更多的收益。
可他偏偏没这么做,必然是因为心虚,因为他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怕盖子揭开,自个会被盯上。由此可知,叔叔和弟弟的死绝非矿工暴动这般简单,必定另有内情。
他以为糊住了个盖子,本宫就不会记恨他,做梦。只要有机会,本宫定要将他扒皮抽筋。连带张皇后一起,统统滚出皇宫。
一个失去权柄的皇后,有什么资格继续住在未央宫。
陛下也是糊涂,怎能如此宽容张皇后。薛贵妃同样无胆,殊不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娘娘息怒!无论是定王,还是张皇后,都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孩子出生再说。”
孩子出生,便知是男是女。
若是皇子,母凭子贵,许淑妃瞬间将拥有更多的助力。
甚至某些朝臣也会主动投靠过来,充当打手。届时,许家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许氏一党。
她也能结党营私,也能盯着储君的位置肖想一番。
想想都带劲。
许淑妃轻抚腹部,“这一胎菩萨保佑,一定得是个皇儿。若得皇儿,本宫愿意捐献一笔香火钱,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感谢菩萨恩德。”
“娘娘这一胎定是个皇儿。民间都说肚子尖尖的,必定是儿子。娘娘的肚子就比较尖。”
“真的吗?本宫的肚子略尖?”
“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紫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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