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兰之前始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在她看来,她愧对的只有苏建民一家人,其他人没资格嘲笑她!
如今白露忽然出现,还好意劝说她别冲动,林玉兰眼眶立刻红了,“露露……”
她想说“对不起”,但是说不出口,因为“对不起”三个字实在是太轻易太没有分量了。
说完对不起,然后呢?求她原谅自己吗?她有什么资格求她?
换位思考,如果强子被抓走,自己该多无助多绝望啊?
更何况露露当时刚生完孩子,锦宝还在襁褓中,才出生几天……
林玉兰稍微代入进白露当时的心情,已经恐惧到窒息了,有一种整个天都塌下来的感觉。
“露露,我知道你恨我,无论你多恨我多讨厌我,我都接受,是我活该,真的!”
忍住眼泪,林玉兰说:“你要打要骂都行,只要能让你舒心!如果你嫌脏了自己的手,你吩咐一句,我立马扇自己耳光,扇到你满意为止……”
听她这么说,之前和林玉兰起冲突的妇女们对视了一眼。
她们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朝白露说:“苏嫂子,你让她扇自己十下吧。”
“十下咋够啊?这也太不解恨了,至少二十下,不对,三十下才够啊。”
本以为白露就算不让林玉兰扇自己耳光,肯定也会破口大骂她一顿,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说了句,“我终于明白你那天送树鸡蘑给我,为什么会痛哭不止了。”
白露的声音温婉柔和,散发着善意,“我记得你那时说你心里对我很愧疚,没脸见我……如果你当初没有说这些话,我肯定讨厌你,但现在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
“为……为什么?”
林玉兰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在大美当众说出举报苏师傅的人是自己后,她就知道她和白露再也不可能做朋友了。
别说朋友,露露她一定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然而没想到……
她竟然说她不恨自己?
“因为你真心实意自责了,况且锦宝爸爸现在好端端的没事儿,我又何必揪着你已经认识到的过错不放?和多个仇人相比,我更想多一个能说心里话的好朋友。”
听白露说完,林玉兰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其他人诧异,“不是吧?苏嫂子,林玉兰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居然还能原谅她?”
“苏嫂子,你该不会是圣母转世吧?”女人们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我们帮你骂她,你却来这么一出,不是打我们脸吗?”
“就是,什么意思嘛,我真是服了……”
白露看向她们,“抱歉,害你们失去了一个消遣的靶子。”
“什、什么靶子啊?”大家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你们难道不是待在这楼里太闲了,无聊没事干,所以想找个靶子骂一骂吗?”白露声音平静,“不好意思,我可能理解能力不太好,真没觉得你们在帮我。”
之前和林玉兰争锋相对、差点打起来的妇人气得跺脚。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白露你等着吧,下次林玉兰再在背后捅你刀子,看谁还会帮你。”
“就是就是!”
同一层的邻居们生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