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就是一只狗，值得你冒着危险来山上找它？”

周敛深嗓音沉沉的，富有深意。

舒菀犹豫了一下，回道：“我都决定要养它了，总要负责任吧，不能让它不明不白的就走丢了。”

话落，他自嘲的轻笑一声：“对一只狗还知道负责任，怎么轮到我这里，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胡说什么！”舒菀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这样的环境里，实在也不适合谈起这些。

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周敛深又是痛苦的闷哼一声。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舒菀看清他的脸上带着痛苦，眉头也始终紧锁着。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怎，怎么了？”

舒菀试着想要扶起他，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指腹的触感却有些黏腻，他略动一动，便有血腥味闯入呼吸里。

舒菀一惊：“你受伤了！”

他摔下来的时候，肩膀撞在了锋利的石头上，被她这么一压，更是嵌进肉里几分。

他居然一声不吭，还有心情和她闲聊。

舒菀不敢继续在他怀里趴着，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他声音还是平稳的，语气也极其淡然：“这里都是石头和树枝，从那边滚下来，受伤是正常的。”

他顿了一下，又多了些许温柔：“你没事就好。”

舒菀的心情渐渐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她不敢哭，只能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男人。

彼此陷入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默，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怕掉下来以后，撞到什么更锋利的东西上，受了更重的伤吗？再严重一点，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舒菀说的可能有些夸张，却也有这样的几率。

谁知道这山有多高，摔下去又会撞到什么地方？撞在肩膀上都是小事了，万一撞到了头呢？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后怕。

周敛深却说：“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怕你出事。”

他顿了一下，认真道：“你掉下来受伤了，我会更疼。”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轻佻。更不是浓情蜜意间，带有撩拨之意的暗示。

他只是在直白的袒露自己而已。

那一瞬，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仿佛有汹涌的海水将她淹没。

她控制不住自己，深深的往下陷。

从来没有人这样保护过她。不求回报、无所图……就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不，也不是……他应该还是需要回报的。

舒菀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着。

她知道，在她心里，有一个位置，始终都是空荡荡的。

可周敛深，好像总是努力的想要将它填满。

舒菀望着他的眼睛，有些话还是越过了理智之外，不顾一切的想问出来，即使知道现在可能时机不对。

她说：“如果是别人……你也会这样抓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陪她一起摔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