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龙门1年少无情1(1 / 2)

魔教圣教 高云白 0 字 2022-06-08

 刀是普通的刀,一样有刀身刀刃刀背刀锷刀把。

这柄刀却没有刀鞘,一块油毡布密密麻麻地包住了它,也包住了由于常年拭擦把摸而显露出的,唯一不寻常的雪白与冰冷。

若是少了这些许的光辉和气势,那么,它和任何一家兵器铺内所买到的最便宜最常用的刀,??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若是世上最锋锐的宝刀,在不会用刀的人手中,也不过是一柄凡铁。

在善于用刀的人、驾驭刀的人手里,即便是最平凡的刀,也会变成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兵。

所以这把刀虽然是普通的刀,刀的主人绝不嫌弃。

更重要的是。

这把刀,??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他从不离身的亲密的伙伴和朋友。

十几年来,??它伴他走过尘石肆虐的荒漠,风沙施暴的戈壁,牛羊遍地的草原。

它虽然从不做声,但是从来都那么平静地倾听他的诉说,分享他的一切喜怒哀乐。

这把刀,倾注了他的汗,他的泪,他的血,他的情,甚至他的的愤怒,他的仇恨。

他已然没有一个亲人,这把刀,便是他的世上唯一的亲人。

在这个世间,我只有你了。他在心中默默地想。

方渐飞抬头的时候,见天边拥出一片灰色的云彩,那云彩变化得很快,不多时,它很快就由灰变黑,??由薄便厚,占据了大半个天幕。

天色是那么的暗,乌云是那么的沉重,预示着一场大暴雨的到来。

他知道,他的内心中也有这么一片阴郁的云,怎么也驱散不去。

管他呢,他不怕暴雨,他甚至想到,当倾盆大雨泼洒在身上,豆大的雨点无情地敲击他的身躯的时候,他会是何等的快意。

他不怕吃任何的苦,受... ...

任何的累。

一个人曾经三天三夜流浪荒漠,紧靠枯败的草皮树根以及腐败的动物尸体维持生命,而且时刻要警惕苍鹰野狼的袭击。

经过这样的磨难,世上还有什么更艰险困苦的事情能够将他折服?

他不是一个铁人,使他时时刻刻清醒奋起拼搏的,只有两个字:仇恨!

海一样深得仇恨!

他这样想的时候,下意识地捉紧油毡包里的刀。

乌黑的云更低了,却有四匹马,沿着官道飞快地向前赶。

三匹枣红色马,??鬃毛鲜亮,??四蹄如飞,已是上乘,当中拥着的那匹黑马,浑身不见一丝杂毛,吐气如虹,更是神骏。

马上乘客身手敏捷,驾驭自如,愈发显得人如虎,马如龙,两下相得益彰。

赵适便在这匹黑龙一般的矫健的马上。

他的脸如同天色一样阴沉。

他必须在暴雨来临之前赶回沧州城内,否则在这一马平川的原野上,他会被雨水浇得湿透。

一向注重享受的他,永远只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女人,骑最好的马,穿最华丽的服饰,又怎么能允许自己湿漉漉的、狼狈万分的出现在沧州城内?

他是堂堂的快意门的门主,而快意门,则是北方武林赫赫有名的十大门派之一。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却十分惧怕这样的暴烈的天气。

这样的天气,会使他回到多年前记忆深处最难忘的那个夜晚。

这个夜里发生的一切事,改变了他的一生,是他生命里极力回避的、极为恐惧的一页。

那是一个深沉的泥潭,混乱的丝网,一旦掉进去,便很难自拔。

他正在思考的时候,前面一骑已经刹住了步,突来的停止使得那马前足直立起来,昂首激烈,发出希沥沥的嘶... ...

鸣。

原来官道前头竟有一个人拦在那里。

马上的乘客叱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拦住爷们的道,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那人却纹丝不动,说道:“叫赵适出来!”

话是压着嗓子说的,话音不响,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赵适打量那张年轻的脸,隐隐约约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

他迷糊了一下,还未说话,年轻人眼光已经扫射到他身上,眼光深处,是两点不宜觉察的火花。

“你是赵适,我记得你。”年轻人低低地说道,声音里含着一股说不出、解不脱的怨咒。

这人的神态使得赵适猛地警觉,说道:“你是谁?”

年轻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要说一个字就可以压倒你了,我—姓—方!”

话甫完,他的身体迸发出一股凌厉的煞气,那煞气是如此的凄烈,使得正待发作的另三名乘客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是你是你,你便是那个死剩种,你果然没死!”赵适如狼嗷般狂叫,他的脸也奇异地扭曲起来,全然不似平日的威严与镇定。

他在马上抖动着身体,戟指怪叫道:“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枣红马上的三人立即动了,动得很快,很迅速,三把刀,组成一道光网,向方渐飞笼罩下来。

这三个人是赵适亲手训练的最得力的手下,他们的配合,堪称心意相通,天衣无缝,而且一出手就是他们最得意的一招。

有多少江湖好汉,就是丧身于这雷霆般的联手一击之下!

天衣也有缝,方渐飞清啸一声,冲天而起。

在三把刀尚未合围的刹那,在刀网中的空隙间掠过,刀光闪过,美丽的像一首伤情的哀歌。

光芒徇烂间,刀网破碎了,三名刀客死鱼... ...

般跌落尘埃。

赵适的脸色变得霜雪一样白,他偷偷地抽刀,偷偷地跃起,无声地出手。

本来以他一派掌门之尊,平时绝对不会用如此卑劣的偷袭手段,去对付一个江湖上的无名之卒,但他害怕了,慌乱了,失去了冷静,忘掉了风度。

他害怕见到这个人,害怕回想往事,他日夜心惊胆战的就是今天的场面。

一个明明已经掉下悬崖、注定粉身碎骨的鬼魂,今日复活了,来向他索取那不可化解的冤仇。

他必须杀了这个人,斩草除根,不管采取什么手段。

只有除掉这个人,他才能彻底安心,才能埋葬可怕的过去。

所以在方渐飞跃身半空,狙杀那三名刀手,无法闪避的那一刹,他的刀劈向方渐飞。

他的刀已经递到对方胸前,方渐飞似乎已经无法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