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3(1 / 2)

烟雨入梦 南山秘史 0 字 2022-04-07

 时间常常呈现出一种突兀的节奏感。很多事情会随着节点急速飞转,比如女孩子们对待感情问题的态度,刚来学校时说起感情的事,大家还需要一块遮羞布呢,藏着掖着,新学期一来,仿佛雪藏了许久,待雪融化后一切裸露了出来。

开学后,李雪尘回来了。比较生猛,满不在乎地说:“我呢,跟男朋友在一起呆了半个冬天,本来想回来上课,结果怀孕了,还要打胎,就跟他在那混吧,我也知道学校的规矩,最大就是个开除,无所谓了,他有的是钱,我上不上学都不重要,上学就一定能挣到钱吗?”结果不出所料,学校开除了李雪尘,她们室友在一块儿吃了顿饭,算是送行。

庄晓梦私下里心想,雪尘说的也许是对的,她不缺钱,上学干吗呢?上学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自己隐隐地到有些嫉妒李雪尘,可人家是人家,你是你,跟人家比什么啊,庄晓梦,你有那么狭隘吗?

又一天,柳雨溪说:“他跟狗仔似的追着我,简直就是狗皮膏药,撕也撕不下来。”可没几天,晚上就不陪室友了,跟她的“狗皮膏药”遛弯去了。

庄晓梦坐在上铺跟看电影似的嘿嘿笑着,柳雨溪捋了捋头发说:“好赖这家伙个头比较高,精力旺盛,大方,我发扬一下人道主义,就把他当成帅哥吧,算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嘻嘻,也许鲜花插在牛粪上有牛粪的供养,更鲜艳。”

开始几天,柳雨溪对着手机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眼睛瞟着她俩,说悄悄话似的。没多久就不在乎了。庄晓梦每天看着她对着手机表演,指手画脚的,仿佛在手机里遥控着对方。常常说一些哭笑不得的话。有时她不明白,没有迹象表明她们有矛盾冲突,刚才还哈哈大笑呢,突然就眼泪哗哗的。

朵晶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无暇顾及男生们,当然了,也许她更沉静,更隐匿,哪个女生不思春啊,也许她心里装着一个人,也不跟同学说,也不向那个人说,谁说的准呢?

柳雨溪的电话有时多得让人羡慕嫉妒恨。庄晓梦听得出,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最少是三个。有天晚上,她又对着手机说:“你他妈记着,就你姑奶奶我给你面子,可怜你,收留你,你别不知好歹的,跟狗似的瞎咬乱叫的。”

她关了机,庄晓梦说:“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刚才没见你怎么着啊。”柳雨溪说:“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开始瞎叫唤,不给他留这个例子,不给他叫板的机会,不然就拜拜。”

庄晓梦对着柳雨溪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

可不一会儿,柳雨溪出去了,晚上十二点,还没回来,她还在为柳雨溪担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知她现在干嘛呢。庄晓梦心中本来还疑疑惑惑的,柳雨溪从外边回来了,看到庄晓梦还没睡,盯着自己,就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庄晓梦倒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着别人卿卿我我、亲亲密密的,庄晓梦越来越明确地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的激情,她抑制不住那根触须挠绕之痒了。

上课时,就坐到韩墨林附近的座位上,盯着他上课的一举一动,听着他跟同学的聊天。

一天,她听韩墨林说:“我们文学社需要上乘的稿子,把质量往上提提,社长给我们派任务了,让我征稿呢,一般稿子我还看不上。”

然后开始想写点东西,就写写《寂寞》吧,草草地写了一千字,主要意思是耐不住寂寞就成熟不起来。

她羞涩地走到韩墨林跟前,感觉他身上有层纱罩着似的,令自己心里颤抖,怯怯地说:“韩墨林,听说文学社征稿呢,我写了点东西,你给指点一下,看能上不?”

韩墨林微微笑道:“好吧,想不到你还会写文章呢,我看看。”

庄晓梦还想听他哪怕暖暖的一句话,什么都没说。

极度想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却缺乏勇气,导致了抑郁。

一天在阅览室,庄晓梦和柳雨溪边看书边聊天。柳雨溪说:“这个世界对女人太残忍了,上了年岁我们就完了,年轻是我们的本钱,要对得起自己,得让青春保值增值,这些穷小子给不了啊,什么情啊爱的,净虚的,我不想把大好年华给浪费了。”

周末,庄晓梦和朵晶去阅览室,问柳雨溪去不去,柳雨溪说不去。庄晓梦她们到商店买卫生巾,出来看见教学楼门口似乎是柳雨溪。看见后面一辆车在柳雨溪前面停下了,响了一声喇叭,车门洞开,柳雨溪一扭身子就闪了进去。庄晓梦还没反应过来,车又启动了。

看到这一幕,庄晓梦才想起柳雨溪前几天说过的话,要青春保值增值,青春不在,到那时再争取,就难了。但是,像柳雨溪这种活法,自己又天然滋生一种排斥感。

韩墨林那边始终没有动静,庄晓梦估计稿子被毙掉了。后来去打饭时在篮球场瞥见翰墨林打篮球,就想,何不在篮球场附近等他呢。

于是,每当韩墨林在篮球场打球,庄晓梦就会在附近花园石凳上看书或者背英语。如此这般,呆了两周,她依然没嗅到韩墨林朝她放电的味道,难道他对自己视而不见?

她脑海中依旧不断闪现韩墨林的身影,尤其是在独木桥上的一幕。

一天晚上在宿舍聊天时,听朵晶说韩墨林夸奖庄晓梦来着,还说积极上进的人爱去图书馆和阅览室,然后她心里窃喜而又忐忑。

接下来几天,庄晓梦觉得应该有点什么事情会发生,等了一周,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