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里长爷,咱回屋去坐着说,外头冷。”
孙佩芳牙碜的很,一万个不愿意把人往家里领。
领进去了坐不坐呢,坐要坐多久呢,坐到饭点端不端饼子呢。
可一步迈出去就回不了头了,茅房的声音有点羞,她这都是为了外甥女的颜面。
此刻,蹲在茅房里的周欢也巴不得他们快点走,她好彻底解放天性。
毕竟人有三急,到关键时候谁忍得了。
真是托她弟弟的福了。
‘感谢’她弟,别昨晚没上厕所就以为药效不佳了,婆婆丁很好,药效很猛,来的很不是时候。
她都起不来身。
可身未动心已远,心里默念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系统233保佑,她弟可千万别把好东西扔了呀。
系统233心里嫌弃:能不能别老在这破地呼唤他。
阿弥陀佛老天爷呀,保佑周满扔前想想他姐小嫩手怎么扎进水里的,再想想她恐吓的眼神和临别的呐喊。
她当时一边跑一边撕裂的喊道:
你个败家玩意你要是敢扔,咱们就断绝姐弟关系。
在大树根底下等我,不许擅自行动,别被人瞅见了。
这是咱俩的秘密,不许说听见没。
听见了。
周欢进茅房一刻钟后,周满还站在大树根底下一动不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山脚下唯一没有燃起炊烟的人家。
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头上的数字叮的增加了一分:他给姐整的药有效果,姐终于通畅了。
与此同时心里还在念叨:姐别着急,慢慢的蹲,弟弟等你。
弟弟答应你不扔的也不扔。
瞅了一眼小石子。
但是你要是想吃的话弟弟也得拦着。
拦不住就找舅母。
舅母孙佩芳现在一心多用,压根不知道周欢和周满心里各自打的主意,她的心放在周欢身上,耳朵眼睛全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里长的话。
孙里长声音颤颤巍巍,拄着拐杖一路来冻得直哆嗦,等坐上了炕头才抖明白话。
“我头前去了县城里住闺女家没给你家主事,这才回来不久就听小朱说了被骗的事儿,怎么着,现在家里还缺多少钱啊?”
百感交集的孙佩芳也不知道朱五六是怎么跟里长说的,里长那意思问的是还缺多少?
这个缺多少是什么意思呢。
总不能是缺五十两吧。
“多少钱里长爷就不用管了,这些年承蒙您照顾太多,这些钱我们家会自己想办法凑的。”
这话就见外了。
孙里长说道:“小朱是个外来户,当初小姐弟在咱这落了户不容易,我还记着他姐当初做吃的都想着我,我都记着呢。
有些好一天两天的那叫巴结,一年两年的那才是真好,就凭他姐那些年总想着我家,我这时候也不能忘了你家呀。
咱们村不富裕,钱的事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我手里只能有个五两可以先借给你家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但我心想我好得也是一村之长,小朱姐姐的俩孩子当初落得是他们爹的村。
怎么着?是打算以后回去还是继续住这?住的话改明儿我带到城里去官府落户先。”
孙佩芳一听这里长说的话句句是掏心窝子的,玻璃心登时碎了一地。
她是不是小心眼来着。
她还不给人吃喝,就让人干坐着。
一开始她都没想让人进屋。
紧接着孙里长的话又让孙佩芳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