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往村里头走,是朱五六家的院子。
孙佩芳带着妇女们缝口罩。
要三层的,全是各个家里头不要的布料子,平时不舍得穿的夏季衣裳现在统统拿了出来,要多少有多少。
院外头,周欢身边围着一群老爷们,都是村里拿得出手的瓦匠、鞋匠。
一看周欢拿出来的东西,全场人的眼睛俱是一亮。
没见过,很稀奇。
但周欢完全不担心这些工匠,只要她稍微一提醒这些人再榫卯结构一看立马就能通。
“这东西好呀,注上了药一呲就好。”
“拿着也方便,要是做小一些还能给娃们都带着。”
“对对对,我那有猪皮子,直接用皮子做个类似的水囊给他们栓裤腰上怎么样?”
“好好好。”
几个人围着一坐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周欢看了都惊呆。
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和执行力也太优秀了。
那句话咋说?
劳动人民是最有智慧的。
孙里长一面驾着骡子一面点头,这是对周欢的认可。
最后驾车再往里那就是回到中心学堂了,此时大包小卷、陆陆续续已经有几家人赶过来了。
在吴又仁的房前排队拿药,每一种药都是喜宝和元宝亲手磨出来的药粉裹在了一张张纱布里。
这是回屋里要挂上去的,全都是依照着表姐的意思。
再由周满亲手发出去,一家两包不能多,得留着些以后用他姐说了这叫有备无患。
多好的一家人。
孙里长下了骡子就要上去帮忙,就听见边上刺耳的吵闹声忽的传来。
“老孟家的你家啥意思!你家三口人了好意思住两个屋的嘛!隔壁一个屋的挤挤得了呗,别在这不害臊了。”
“你个死老太婆!我家三口人咋了?我儿子媳妇带着娃住一屋,我自己住一屋,我这身体骨弱大夫说了我得住通风的地方!
我是选了俩屋的,但这俩屋加起来还没有隔壁一个屋的大,怎的我住就不行了?”
“那你这么说隔壁屋大通风好你们挤一挤怎么就不行了!我家五口人还只想选俩屋的呢,你家别太过分咯!别忘了现在你家城里的亲戚不知死活呢,没人罩着你们家了!”
“你咒骂谁呢!”
“我说啥了我!我说的不是事实咋的!”
一声更比一声高,这是要干仗了。
僧多粥少,平安的时候大家都礼尚往来,这时候没有彻底撕破脸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孙里长气的拄着拐急忙忙的往这边走,喊道,“都给我闭嘴听见没,闭嘴!
想不想活,想不想?
这屋子谁住哪我安排,你们要是有不听的药也没有,难民进村了俺们也不管你们,你们要打架就出去打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作妖?”
到底是里长呵斥了几声有效果,两头的人家别管眼睛剜了对方多少下起码嘴皮子都消停了下来。
孙里长没好气的下达了一通命令,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抢个什么劲,都是草垫子都得打地铺还分个你屋我屋的。
这是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不错了。
要是按楼德华说那意思,等南面情况稳定住了咱们得走,舍家舍业的走!
那时候还住啥?吵吵啥?
就是给你们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