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拜师要钱,周欢拜师要命?
那不能够。
“吴师傅,不是我不信任您的医术,可您看看我现在很忙,我每天挤出来的时间就想多睡会觉。
还有、、、我对医术真的没什么兴趣,人一旦要是对一个东西没兴趣那肯定是学不好的,我拜您为师那不是坏了你的名声吗。”
“可你懂药理呀,你那个药既然卖给了官家,那以后官家印出来的医书上就会有你的名字的呀。
这便是你的荣耀啊。”
“可我不想要荣耀啊。”周欢一口咬定,“我就是想平平凡凡过日子,那医书上有没有我的名字能做甚?我是能活个几百岁受万事敬仰吗?我没那些宏图大志。
我就想把当下的小日子过好,不想那身后事
您呀,就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您的生意若是有了难处,我可以给您出出主意,我来当您的智囊团。”
吴又仁苦涩,他不想要智囊团,他就像收个徒弟把自己一身本事传下去。
周欢这个小财迷不明白,他们这种人最需要的就是世世代代的延续,只要手艺延续了,那他们的工匠精神就还在。
周欢笑呵呵的给人递水,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含着红意的眼睛。
水盈盈,油汪汪的。
周欢倒吸一口气,推后了几步,不,退后几步还不够,她一面笑着回房里拿些碳灰放炉子里给吴又仁当手炉,一面小跑着进去偷偷的观察着吴又仁的神态。
这帮老爷们真是太脆弱了,都不如金老太太坚强。
她穿越而来算是看透了自己,以前她最怕的就是女人流眼泪,现在,反过来了。
孙佩芳起来躺下,这么大的炕都快容不下她了,只因一会一个事儿一个人。
这回干脆也不躺了,她没那个命,下地准备干活去。
先去绣坊看看那帮丫头们针线学的怎么样,这开春了再不出手转眼就夏天。
在他们幽州没有春秋,春天一眨眼过去了就是夏天。
再来呢就下地去试试家里的新牛和新犁,她也难得尝个新鲜,从前过日子没捞着,这回可得享福给别人家瞧瞧。
正准备往屋外走,身后的小大人忙是给她拦住了。
“嗳嗳,舅母,别出去别出去。”
嗯?
孙佩芳很听话的返身回来,趴在窗户上往外头看。
不就是吴又仁吗,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院子里针灸呢,她躲个什么劲儿。
周欢撇撇嘴,躺在炕上一扭头道:“还能是谁,吴师傅非要收我当徒弟,我现在哪有空啊。
他现在很冲动,不冷静,一个大男人还哭唧唧的,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咱们谁都别去打扰他。”
“不打扰?就留小满他们在外头?”
周欢一挥手,自在的阖上眼,“他们针灸完了自然就回屋了,等吴又仁冷静些了我再出去。”
孙佩芳睨了孩子一眼,继续趴窗户看,眼睛盯着外头,嘴上和周欢聊天两不耽误。
一会儿说一句。
孩子们结束了,吴又仁站起来了,诶呀?喜宝咋还跪下了?
孙佩芳扭头和周欢对视:“多冷静算冷静?我看你妹要把人家的火重新点燃。”
屋外头,喜宝其实从闭上眼睛针灸开始,耳朵就始终听着周欢和吴又仁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