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无猜(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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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先前来到时,只说是路过靠岸,临时拜访。现在,听到他要住下的消息,容昉夫妇皆是一喜,随即张罗着给他收拾住处。</p>

最惊讶的,莫过于汪全。他正在花厅里瞥着容昉喝茶说话,听到老田来传话,连忙离开,来到漪如的院子里。</p>

“公子要在此处住下?”他向李霁问道。</p>

李霁看了看正在外头滔滔不绝跟小娟说着话的漪如,收回目光,看向镜子里那张贴好了胡子的脸:“不可么?”</p>

汪全道:“公子不是还打算去胶州么?当初出来时,公子跟主公说离开月余,若在扬州逗留,后面的日子可就不够去胶州了。”</p>

“不去便不去。”李霁道,“这等季节,海上飓风频繁,这天看着又要变了,我寻思留在扬州避一避也不错。”</p>

丽日晴空,哪里像是要变天的样子。汪全讪讪。</p>

不过看他神色,汪全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得应下,自去准备将船上的行李搬过来。</p>

李霁的随从不多,除了船上留守的,带到府里来的人,加上汪全一共四个。</p>

容昉想着他的身份毕竟非同寻常,一切小心为上,打算干脆将仆人们都打发回家去。</p>

“这是不必。”汪全笑道,“府上的仆人,有好几位当年在梅岑山见过公子,与我等也算得熟悉。公子此来,乃走访故人,也算光明正大,若刻意避开仆人们,反而会惹他们生疑。再说了,扬州算得广州之外,公子最安稳的去处,只要府上不嫌叨扰,公子留下也无妨。”</p>

“哦?”容昉露出讶色,“怎讲?”</p>

汪全压低声音:“容公可还记得当年在梅岑山,吕公惩治那乡间恶霸之事?这些年,我家主公对扬州的经营只多不少,容公可放心。”</p>

容昉明白过来,眉头一展,抚须颔首。</p>

因得李霁来到,漪如一整天都待在了家中。</p>

容昉和林氏都上了年纪,家里但凡遇到些需要操持的事,都由漪如来出面。西院平日里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离漪如的院子不远,从前严祺和容氏他们过来,也住此处。里面的家私陈设,也是上乘,只是许久无人住过,攒了些灰。</p>

仆人们收拾好之后,汪全他们也把船上的行囊送过来了。漪如看了看李霁的随身之物,不过只有两口箱子,其中较大的一口里面装的还都是书。</p>

“你出远门,随身之物就只有这些?”她感到有些不可置信。</p>

李霁道:“那船上应有尽有,带这些足够了。”</p>

漪如看了看他的那些衣服,只见都是寻常模样,还有些是布衣。其他细软也都是些常见之物,让人无法跟长沙王世子几个字联系起来。若说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大约就是箱底的一柄剑,看着是随身之物,剑柄已经被摸得油光水滑。</p>

她想起从前,李霁跟随吕缙出来的时候,虽然也低调,到底还是有几身精致衣裳的。如今他长大了,名声也更大,日子反倒过得粗糙起来。</p>

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李霁随即道:“水师之中的军士都是寻常人家子弟,我整日与他们打交道,若处处讲究矜贵,又如何与他们融洽一处,让他们信任于我?且出门在外,便宜为上,我习惯了。”</p>

他说起水师的时候,语气虽平淡,却满是骄傲。</p>

漪如看着他,好奇地问:“阿霁,你很喜欢征战么?”</p>

李霁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沉默片刻,道:“不喜欢。”</p>

漪如有些诧异,她以为李霁会露傲然之色,说“那是当然”之类的。</p>

“为何?”她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