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质问(上)(2 / 2)

严祺本一门心思在马厩里打扮那几匹宝马,正越看越喜欢,忽而听仆人说,温妘将漪如邀去了凤仪园。

他吃一惊,连忙到堂上去,却听容氏说漪如已经去了。

“这么大的事,怎不告诉我?”他急道,“那边可说了召漪如去做甚?”

“不曾说许多,只说太子妃邀漪如去赏春叙话。”容氏道。

“叙话?叙什么话?”严祺的脸色更加阴沉,“宴无好宴,漪如就不该去。”

容氏道:“那可是太子妃传召,岂有不去的道理。我原本想陪漪如一道去,可她非不让我跟着,也不让我告诉你,说她和太子妃多年不见,说说话无妨。”

“糊涂。”严祺皱眉,正要说话,却听仆人禀报,说漪如回来了。

二人神色皆是一松,忙迎出去,却发现漪如面色沉沉。进门之后,她望着严祺,一语不发。

严祺愣了愣:“怎么了?”

漪如并不掩饰,直直道:“方才太子对我说,父亲让我回京来,是为了将我再送去东宫,是么?”

严祺一时错愕,随即露出怒色。

“胡说!”他随即道,“我送你去东宫做甚?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你再去,便是做良娣也辱没了身份。我们严家是什么门第,出过皇后的,要做就做太子妃,让你去做侧室,我严祺没这个脸!”

漪如看着他,没说话。

上辈子,严祺因为贪恋权位,让全家陷入灭顶之灾。这辈子,虽然严祺受了挫折,对皇家也有了戒心,但漪如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虚荣之心死灰复燃,见得有机会便想着跟皇家攀上亲,再赌一把。

方才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觉得此事若不说明白,定然要成心病。故而回来之后,她直言不讳。

而现在,她看着严祺的模样,有些迟疑。

他瞪着她,仿佛受到了羞辱。这神色,漪如从未见过。

“是太子与你说的?”严祺声音冷冷。

漪如点点头。

严祺重重“哼”一声,道:“我去见他。”

说罢,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漪如和容氏皆是一惊,忙将他拉住。

“你也是胡闹。”容氏急道,“你去见太子做甚?与他对质么?”

“我自不会以下犯上。”严祺傲然道,“可我也不是那任人轻慢,随意搓圆捏扁的。太子和漪如的婚事,乃当年先帝和文德皇后亲口许下,圣上要收回成命,我身为臣子也不说什么。可漪如一个清白之人,无论嫁给谁也是明媒正娶,凭什么要受这等委屈!我便告诉太子,他要娶漪如无妨,先将太子妃休了!”

容氏瞪起眼,正要说话,却听漪如道:“父亲不必去,我方才已经当面推拒了。”

听得这话,严祺定了定,转头看她。

“你推了?”他说,“你说了什么?”

漪如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刚才在太子面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严祺听罢,神色阴晴不定。

“太子怎么说?”

“他不曾说什么。”漪如道,“恰好有一位得孕的良娣使人来找他,说身上不舒服,他便离开了。”

说罢,她看着严祺:“父亲总跟我说,挑选夫婿,地位钱财都是其次,人品才是首要。你看这太子,明明有了太子妃和良娣,还有好些别的妾侍,却还贪心不足,惦记起我这旧人来。这般用心不专之人,跟父亲比可是差了去了,可对?”

严祺神色一整:“大胆,岂可对太子不敬。”

嘴里这么说,他却将眼睛看了看四周,见无旁人,神色缓下。

他看她一眼,目光里颇有些得意:“这等话,日后不可再说。”

漪如却扯着他的袖子:“太子这么说,无非是笃定我嫁不出去。父亲要答应我,无论我看上了何人,都会许婚。”

严祺似乎回过味来,警觉地看着她:“你果然已经看上了人?”

漪如道:“看不看上都是我的事,父亲先答应我。”

严祺还要问下去,容氏不耐烦道:“你能把自己嫁出去我等就烧香拜佛了,有甚答应不答应。这可是在行宫里,父女两人在门前说这婚呀嫁呀的,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说罢,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严祺,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