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别章 送别(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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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如觉得荒谬又可笑。</p>

“谁要你为了我!”她瞪着李霁,“我的事不用你管!”</p>

李霁的神色却是平静:“你十分气恼么?”</p>

那双眸黝黑而深邃,似乎能直触人心。</p>

漪如心头似乎被挠了一下。</p>

她转开头:“我恼什么。我不过觉得我看上了谁,想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干。”</p>

李霁不为所动:“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干。”</p>

漪如再度气急败坏:“你说你是为了我,怎又与我无干?你为何要帮我?”</p>

“我是你义兄。”李霁淡淡道,“你不是一直这么说么?”</p>

漪如怔在当下,无言以对。</p>

李霁却不多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当下秦州是鱼龙混杂之地,你在这驿馆里好好待着,莫随意出门。”</p>

他说罢,转身而去。</p>

漪如瞪着他的背影,只觉心情就像打翻了调料罐子。</p>

*</p>

当日,漪如再也没见到李霁。</p>

这人来去如风,没有留下住处,也没有只言片语的交代。漪如派人去严楷所在的大营里打听,却说他已经调走,不在营中。</p>

当夜,漪如躺在床上,竟是失眠了。</p>

——也是为了你……</p>

见到李霁时,她明明已经定下了心神,觉得自己只是担心李霁的安危,见李霁安然无恙,她不会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p>

可李霁这妖孽,总能云淡风轻地让人说出些让人忍不住反复纠结的话来。</p>

什么为了我。</p>

漪如在被子里翻个身,心想,明明是他自己要救,扯我干什么?</p>

可才闭上眼睛,她好不容易睡意上涌,迷迷糊糊间,却似乎又梦见了那个破庙,她躺在李霁的怀里,睁眼便看到他的脸,很近,那呼吸平稳,拂在自己的鼻尖上,微微的温。</p>

——你听说了么?长沙王世子殁了……</p>

心蹦了一下,漪如睁开眼,睡意全无。</p>

她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只觉身上竟是出了一层冷汗。好一会,她才确定,自己竟是做了个没头没尾的噩梦。</p>

祸水。她心里着恼,暗骂一声,却觉得塞满惆怅。</p>

细想下来,漪如知道,事情到了今日,确实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p>

上辈子,严楷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过来不及活到今日,就已经和父亲一起被处决了。当然,上辈子,他也没有遇到李霁和崔珩,并且受到他们的鼓舞。而让严楷遇到李霁和崔珩的,恰是漪如自己。</p>

再说李霁,上辈子,他也根本没有机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漪如重生以来,若说跟谁打交道心里最叫她最没有底,非李霁莫属。</p>

她救了他,并不愿他再死去,可如今他又执意以身涉险。</p>

——我是你义兄,你不是一直这么说么?</p>

心潮翻滚,漪如只觉憋着一口老血。</p>

她一向觉得自己这嘴皮子无人能敌,能说服任何人。可在李霁面前,竟总是频频落败,今日更是在他面前只能嘴硬,一句有用的话也反驳不出来。</p>

想到自己在李霁面前的窘态,漪如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恼羞成怒。</p>

祸水,祸水!她心里骂着,泄愤一般,用拳头捶了捶床板。</p>

*</p>

浑浑噩噩过了一夜,第二日天不亮的时候,漪如忽而被小娟晃醒。</p>

“女君,”她说,“公子来了,说是来道别的,等城门开了之后,他就要跟李公子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