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胤下定决心,“你不告诉本王也没关系,本王亲自去找她!”
凤眠傻在当场。
他没想到,胤王来真的?
这简直比凤崎让桑桑给他下药,还要来得刺激!
君千胤不是第一次来镇国公府。
这一路上,也没人胆敢拦着一个亲王。
随便找个婢女,赏赐些银子,恩威并施,就问出了凤幼安的下落。
很快。
君千胤就找到了凤幼安,在药田里。
秋日的暖阳之下。
一个美丽的女子,挥动着小锄头,在药田里种田,刨了个坑,然后把灵植的种子,埋在了里头,撒上点儿水。
一颗接着一颗。
乐此不疲。
甚至于,她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依然没有停止。一边哼着君千胤从没有听过的新奇曲子,一边愉快地种地。
这样的凤幼安,对于君千胤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记忆中的胤王妃,要么嚣张跋扈,要么骄奢淫逸,而眼前这位,穿着素雅,挥动着小花锄,笑容清澈,朴实无华。
君千胤也不知道怎么的,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幼安……”
他后悔了。
以前的自己,明明拥有一座宝藏,却压根不知道珍惜。
等到失去之后,才发现,她其实很好。
不止能给自己带来无边的利益,而是她本身,就极具吸引力!
凤幼安正在种植药草,心情真好,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君千胤这个人的音色很有辨识度:“你怎么来了?”
好心情瞬间消散了。
凤幼安没好气地看着田埂上站着的那个大高个男人,恨不得把手里沾着泥土的花锄,直接扔到他脸上!
“本王来看看你……”君千胤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刚刚明明还是笑得清澈灿烂,一见到自己,笑容瞬间消失,眼底的嫌弃、厌恶明白无误。
这幅态度的转变,伤了他的心。
“我有什么好看的?王爷还是回王府,好好看音侧妃吧,别站在这儿讨嫌了。”
凤幼安可没给他脸。
手里的花锄,还是丢了出去,就这么冲着胤王的脸飞了过去,“走你!”
君千胤下意识地躲闪,花锄从右边飞来的,他立刻把头往左边偏去。
他内里深厚,是天下第一剑的弟子,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是躲得开的。
只可惜。
那花锄上,粘着太多的泥土了。
其中有两块,就甩到了他那张俊美的脸上。
“你——”
君千胤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幼安,失声道,“你怎么能用花锄丢本王的头?你想谋杀亲……亲王么?”
本来想说谋杀亲夫。
可,他已经不是她的夫了。
“就谋杀了,怎么着吧。”
凤幼安破罐子破摔,半点不怕他,“你去向陛下和太上皇高发我啊,看会不会治我一个杀头之罪!”
君千胤脸上粘着两块泥巴,狼狈至极:“你个泼妇!”
他也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求和的,可每次跟这个女人说不上两句话,都要干起来!
他面对别人时,睿智又冷静,偏偏在面对凤幼安的时候,总是屡屡破功,情绪失控。
“我就是泼妇,怎么了吧。”
凤幼安呵呵一笑,“你来泼妇家里做什么?讨打么?”
君千胤很是恼怒:“我来贺喜世子袭爵,不行么?”
他是犯什么病?
竟然凑上来让凤幼安又打又骂的。
凤幼安摆手:“不必恭贺。与你无关。”
君千胤反驳:“怎么就无关了?没有本王相助,你弟弟能当上镇国公世子么?”
凤幼安端起旁边一盆水。
哗啦啦——
直接就泼到了君千胤的头上。
当场就把君千胤给淋成了落汤鸡。
深秋本来就水凉,君千胤被凉水激得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你,大胆!”
凤幼安端着空水盆,道:“我给胤王殿下醒醒脑,阿眠能成功袭爵,与你无关。就算你不阻拦,陛下也不会允许凤崎袭爵,破了祖宗规矩。而且,是我说服父亲改了主意,变更袭爵人选,重新给陛下上书。胤王殿下还是不要随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君千胤愣住:“你让凤唯改的主意?”
秋日的风一吹,湿冷的衣服,特别不舒服。
头发也黏在了脸上。
再加上污泥……
素来有洁癖的胤王殿下,差点没疯。
“不然还有谁?难不成是王爷你么。”凤幼安瞪他,“我自己的弟弟,我会护住他。不劳外人瞎操心。”
君千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
的确。
最后凤眠能够真正成为镇国公世子,还是多亏了镇国公凤唯那一封新的折子,朝廷上下也很奇怪,偏爱次子的镇国公,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原来是因为凤幼安。
“凤幼安,若是别的女人,这么屡屡攻击本王,本王早就杀了她了。你也就仗着是本王前妻,也就仗着本王心里还有你一分位置。”
君千胤气恼的很。
气前妻,更气自己。
“心里有我?”
凤幼安忽然笑了,是那种明晃晃嘲讽的笑,“太可笑了,王爷还是算了吧。麻烦您把这最后的一分,也给收回吧。幼安消受不起。”
君千胤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大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跟本王复合。”
凤幼安:“不可能。”
态度决绝。
当她是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君千胤上前一步,靠近她,用一种灼热的眼神,紧盯着她:“你很快就会知道,本王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
凤幼安眼角抽了抽:“王爷脑子坏掉了?”
这男人,不是最讨厌她么?
砍断了她的手指,关押入疯人塔,为了白月光,让她背锅。
这些恶劣的事情做尽,还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一笔勾销么?
“本王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君千胤又逼近了一步,“以前是本王做的不好,不该为了花音,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你不爱花音了?”凤幼安挑眉。
被她扔了花锄袭击,泼了冷水,还不发飙,继续求和。
有古怪。
“她变了。”君千胤黑眸沉了下来,“宛如惊弓之鸟,本王和一个侍女说话,她都要发作。本王一提起你,她就能哭闹,而且总是管束询问本王,很烦。”
“不,她没变。”
凤幼安声音笃定,“以前她想插足,觊觎主母之位,现在我如她所愿离开了胤王府,她自然要端起女主人的架势,防止别的女人再插足,稳固地位。”
很好理解。
上位之后,自然要防着,毕竟得来不易。
君千胤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她这样太令人窒息了,幼安,你回本王身边吧。”
他后悔了。
婚后的琐碎和桎梏,打碎了他昔日白月光的滤镜。
他开始怀念凤幼安的好。
凤幼安摇头,唇角微微扬起:“没必要。”
她丢下水盆。
转身就走。
“幼安,再给本王一次机会!”
男人在身后嘶喊着。
凤幼安没回头。
机会?
原主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么?
到了她这里,没有机会,门封闭死了。
君千胤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双眸之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本王不会放弃的,你永远是胤王妃。”
也是巧了。
君千胤去找凤幼安的时候。
君倾九也来了。
自从凤幼安回了娘家照顾凤眠,君倾九隔三差五就会跑过来。
太上皇新宠的九公主,和大小姐交往甚密,整个镇国公府全都知道。
这位九公主可不简单,背后还有一个厉害的梅太尉。
根本没人胆敢拦着九公主。
甚至于,因为君倾九的关系,镇国公府上下一些之前看不起凤幼安是下堂妇的人,都收敛着些,不敢明目张胆地给凤幼安脸色看,至少九公主来的时候,他们绝对不敢!
“幼安姐呢?”
君倾九进入宴客厅。
迎面看到了凤眠,微微一笑,“世子爷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知道凤眠是幼安姐很宠爱的弟弟,所以,对凤眠态度也一直非常和善。
凤眠和九公主也是熟识了,半个多月,见了五六次。
被这样绝色倾城的大美人,温柔看着,还笑得那么好看,凤眠这个纯情少年,瞬间就脸红了:“我长姐她……她在花圃。胤王来了,胤王找她去了。”
君倾九的脸色,瞬间黑了。
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怎么可以让他又去找幼安姐?”
态度极为严厉,甚至有了三分责备的意思,“世子你无论如何也该拦着的!胤王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