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
凤幼安已经明确做出了选择。
“谁都不能逼迫幼安姐,做她不愿意的事。”君倾九自然不会躲在凤幼安身后,他眼神无比阴鸷,“就算你是太后,也不行。”
他的手沉稳有力,强行把凤幼安,从冰冷的地面上,给提了起来,“你不要跪。”
总有一天。
我会让你,不必向任何人下跪!
凤幼安的整个身子,几乎被提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少年力气这般大……少年已经越发像一个男人了。
“太后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吧。”君倾九阴恻恻道,“你仗着幼安姐独门的特效药续命,非但不知感恩,还扣押她、拘禁她、逼迫她!”
凤幼安刚一站起来,膝盖又麻又痛。
隐隐有些站不稳。
君倾九扶着她,让她半边身子,都靠着自己,维持平衡。
“太上皇也靠着幼安姐的药续命,对她礼遇有加,心存感激,从不限制她自由。太后真是不一般,能越过太上皇!”
君倾九半点不惧,声色俱厉。
昭和太后听到这话,果然变了脸色:“你这小贱人,别以为你得了太上皇的宠,就能拿他来压本宫?你其心可诛!本宫什么时候越过太上皇了?”
这顶帽子扣得实在是太大了。
别说她只是个太后,就算是皇帝,都不能越过太上皇!
君倾九搀扶着凤幼安,或者说,是半搂着她,牢牢地护住:“是不是越过了父皇,太后心里没数么?你扣押幼安姐的这四天,她没有去给太上皇诊脉、送药,若是出了什么事,呵呵,想必太后也承担不起后果。”
“闭嘴!”
太后恼羞成怒。
伸出手,就往君倾九的脸上,狠狠地扇了过去。
君倾九原本是可以轻易躲过的。
可是他眼角的余光一扫。
发现昭和宫门口不远处,段公公已经引着太上皇到了。
他提前给段公公报了信儿。
他并不是全无准备,就冲进昭和宫救人的。
啪——
君倾九故意没躲,生生受了太后的这一巴掌。
太后这一巴掌打得特狠。
不止留下了鲜红的五指印,甚至还故意用长长的指甲套,在君倾九的侧脸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
皮肤被划破很长。
鲜血汇聚成一条线,交叉的十字伤。
君倾九的眼神,也在一秒之中变了,不再强势阴鸷,瞳孔里浮现出楚楚可怜的水光,委屈地轻咬着下唇:“疼……”
太上皇进门的时候,刚刚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太后这是做什么?!”
太上皇震怒。
老人家快步走上前来,看清楚君倾九脸上的伤痕,“你怎么能对孤的小女儿下这样的狠手?你这是要毁小九的容啊!小九才十五岁,还没嫁人,你就要毁了'她'的脸,太狠了!
太后又是惊喜又是焦急。
惊喜的是,太上皇已经数年没有来过她这昭和宫了,忽然来了,她自然是高兴。
焦急的是,太上皇竟然为了梅太妃生的那个小畜生,责骂自己这个正宫?
“父皇。”
君倾九低眉顺眼,无限委屈,“是我不好,冒犯了太后娘娘。”
太上皇心疼坏了:“哎呀,你这孩子,都被毁容了,还替别人考虑。那么好看一张脸,可千万不能毁了,父皇一定想办法帮你治好。”
没错。
这太上皇也是个颜控。
喜欢长得好看的,不管是妃子,还是儿女。
昭和太后被君倾九的茶言茶语,给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他没有事先通报,就擅闯本宫的昭和宫。见到本宫不行礼,还跟本宫顶嘴,给他一巴掌教训一下怎么了?”
太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巴掌就委屈成这样儿?
可给你娇气坏了!
装什么柔弱呢,恶心死个人,跟梅太妃一个狐媚样儿!
太上皇皱眉:“小九,太后说的,可是真的?”
君倾九演技很好,泫然欲泣道:“我担心幼安姐,她消失四天了,被太后软禁扣押在昭和宫。父皇,我也是一时情急,才闯进来。”
太上皇的怒火再起,指着太后斥责:“谁允许你软禁凤幼安的?她是孤的专属医师!”
君倾九再添把火:“不止软禁,还罚跪,幼安姐的膝盖都跪伤了,站不直。”
太上皇一看,凤幼安果然是依偎着君倾九,双腿发软,证据确凿:“太后!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对待孤的专属医师。”
“不是,本宫没有……”
太后这一刻,感觉自己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本宫只是想让凤幼安留在宫里,她能治消渴症。”
“你凭什么限制别人的自由!她能治你的病,你还罚她,可真是好的很啊!”太上皇冲着太后低吼,“小九出于姐妹情,进来救人,还被你这毒妇毁了容!”
太上皇气急之下。
竟然抬起手,狠狠给了太后一巴掌。
太后半边脸都被打偏了。
她满脸震惊,然后是心痛,最后是屈辱,老泪纵横。
好几年没来昭和宫探望过她了,好不容易来了一回,却是来训斥她、抽她耳光的。
太后一颗心彻底碎了。
难过得哭了起来。
“凤丫头给你治病,是情分,你却这样待她,你才是不知好歹!”太上皇这一巴掌很重,“如果日后小九的脸上留了疤,好不了,孤饶不了你!”
君倾九捂着半边流血的脸,唇角勾起一抹为不可见的弧度。
苦肉计。
很好用。
太上皇把君倾九和凤幼安,给领回去了。
直接带到了龙腾宫里。
详细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太上皇叹息:“孤还以为,这几年太后潜心礼佛,心性已经改了,想不到还是如此狠毒,苦了你们两了。”
凤幼安给君倾九的脸消毒、上药。
“我没什么,关键是阿九,太后的指甲套里,是沾染着香灰的,若是伤口感染了,就不妙了。”
“凤丫头,你必须要把小九的脸给治好!”
“父皇,可以求你一件事么?”
“你说!”
太上皇看着君倾九那“柔弱”的眼神,心口一阵瑟缩,觉得愧疚,“但凡是孤能办到的,一定准了。”
“父皇,您之前让我入国子监读书,再挑选一个伴读。”
“不错,你挑好了?”
“镇国公府世子凤眠,就挺好。可以让他当我的伴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