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佛子,只看到了君倾九背着梅太妃,从冰河里过来求救。
并没有看到君倾九一刀杀死齐嬷嬷的狠绝模样。
出家人慈悲为怀。
他也是对君倾九起了怜悯之心。
昭和太后不赞同:“佛子,你是被这孽障迷惑了,什么性别认知障碍,本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荒谬的病,他就是故意推脱!”
佛子又道了一声佛号。
姿态悲悯。
问君倾九:“小施主,你可敢对着佛祖发誓?”
君倾九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对着佛祖的金身塑像跪下,指天为誓:“信徒对佛祖发誓,从无半句虚言,否则天打雷劈。”
说谎,对于他来说,太容易了。
对佛祖发假的毒誓又如何。
君临国是一个注重佛教信仰的国家。
可君倾九并不信佛神。
更不是什么信徒。
佛子见状,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此子都发了毒誓。看来所言不虚。”
昭和太后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君倾九竟然真的敢发毒誓。
难不成他真以为他自己是女人?
天底下真有这么荒唐的事儿?
“你休要耍花招!”
太后疑心重。
不信任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君倾九,“不管怎么样,你欺君是事实。来人啊,把这欺君的罪人,给本宫抓起来!”
一群禁军涌了上来。
君倾九武功很高。
他拼命抵抗。
名刀春秋阙出鞘。
冲上来好几个带刀侍卫,都被他打伤,或者打翻扔出去很远。
用自己的身躯,死守住幼安给梅太妃做手术的内室之门。
太后总共带了二十来个侍卫禁军。
她原本以为,抓一个十五岁的君倾九,肯定绰绰有余了。
谁曾想。
这二十多个禁军,竟然这样不禁打,才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全部被君倾九干翻在地,受了伤,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放肆!”
昭和太后的眼底,浮现出恐惧和忌惮,“你竟敢反抗本宫?还殴打禁军?”
恐惧的是九皇叔武力值竟然这样高。
意料之外。
梅太妃的儿子,十五岁就这样出色!
这些大内禁军,一个个可都是用剑、使刀的高手,有资格保护太后安危的,定然是经过层层筛选武功不弱的。
自己的儿子泰和帝,十五岁的时候,别说是二十多个高手禁军了,就是三五个也打不过啊!
“再去叫人!派遣更多的禁军过来!”太后状若癫狂,双目充满仇恨的血丝,“君倾九和梅太妃,联合起来欺君,这二人都不能放过!”
她注意到了君倾九身后那扇门。
可以猜到。
梅太妃那个老贱人,肯定藏在里头。
“是。”
一个被砍伤的禁军,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佛堂,搬救兵去了。
君倾九深井一般的瞳仁,微微眯起,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几十个禁军他还能对付。
但若是几百上千个,他就受不住这扇门了。
绝对的人海战术面前,武功再高,都没用。一人焉能抵挡千军万马?
“凤幼安是不是也在里头?”
昭和太后目光森冷,“她是不是在给梅太妃治疗?”
君倾九:“与你无关。”
昭和太后声音陡然提高:“凤幼安,你给本宫滚出来!本宫命令你,不许给欺君罪人治疗!”
情绪太过于激动。
她一阵激烈的咳嗽。
嗓子一阵干渴,身体内仿佛有一个大窟窿,怎么都填不满一样。
木嬷嬷见状,知道太后的消渴症又犯了,赶忙从佛子那里讨了一杯佛茶,递了上去。
太后顾不上形象,咕咚咕咚牛饮了一杯之后,觉得意犹未尽,又连续喝了三大杯。
君倾九隐约明白了什么:“此事与幼安无关,太后不要祸及无辜。”
太后一听这话就来气:“凤幼安她才不无辜!她屡次帮助你们这两个欺君罪犯,也脱不了干系……咳咳咳”
“太后娘娘,您可别动气了。”
木嬷嬷无奈,“安医师只是心善,医者仁心。”她又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您还指着安医师的胰岛素,救命呢。老奴觉得她挺无辜的。”
不管君倾九怎么样,木嬷嬷总是向着凤幼安的。
太后的气,这才稍微消了一些。
可这些咬耳朵的话。
君倾九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武功高强,六感敏锐,听觉、视觉远强于普通人,方圆百米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君倾九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支胰岛素:“是这东西么?”
太后瞬间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会有?”
下一瞬,立刻用命令的口吻道,“交出来!孽畜!”
君倾九把那支胰岛素,像玩具一样,在手心里把玩着,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凭什么。”
昭和太后:“你——”
急的眼睛都红了。
她冲上去,就想抢。
而她却忘了,她带来的侍卫,都已经被君倾九给打倒了,现在佛堂之内,只有木嬷嬷和两个不会武的僧人。
武力上,她没有任何胜算。
君倾九只是微微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太后的攻击:“这是我的东西,太后娘娘身为国母,就这么明抢,未免有失礼数。”
太后扑了个空。
一个趔趄。
姿态不雅地,扑倒在了桌子上。
肚子都撞疼了。
龇牙咧嘴。
“太后娘娘!”
木嬷嬷心疼,赶忙上去扶着。
昭和太后在她的搀扶之下,才捂着小腹,疼得满头冷汗,站直了:“小孽畜,你想怎样?”
君倾九沉声道:“幼安给母妃治疗之后,放她安全离开。我就把这支药给你。”
幼安让他用胰岛素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