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冲喜(1 / 2)

 凤潇愣了下。

随即点头。

“好。”

他知道幼安的用意,“如果泰和帝真的翻脸无情,示弱,无疑是让他放松警惕的唯一法子。”

经过这段日子的治疗。

凤潇已经能够被人扶着,斜倚在榻上,吃一些流食了。

他今儿试了一下。

被挑断的手筋,已经恢复了三成左右,不说别的,自己拿筷子、勺子吃饭,已经是可以的了。

但是。

为了迷惑多疑君王,他得开始演了。

叔侄俩说话,都是房间里的悄悄话,确定隔墙无耳。

武严侯府虽然有泰和帝的眼线,但是堂堂战神的府邸,有南疆军精锐把守,铜墙铁壁一般,想要窃听所有对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凤幼安想起君倾九的交代,问道:“对了,三叔,行刺你的凶器,留下了么?”

从凶器出发,寻找真凶。

是一个好法子。

“留下了。”

凤潇回答道,“半截断剑,你打开桌子的二层抽屉,有一个黑色的木盒,就装在里面。”

凤幼安按着三叔说的。

打开了二层抽屉。

果然看到一个雕花镶金的黑木盒,造型古朴,三环锁扣,密封着。

凤潇给了她盒子的钥匙。

凤幼安打开之后,看到里头,躺着一截断剑。

准确的说,是四分之一的剑尖。

看断口的模样,像是被极强悍的内力,生生震断的!

“那刺客,剑法极为高深,我在江湖十大高手中,名列第三。那刺客的剑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如果入江湖排名,至少是一、二的水准。”凤潇目光逐渐锐利了起来,“是个男子,身材不算高大,较瘦。我听到了他的咳嗽声,年纪应该不轻了。”

凤幼安喃喃着:“中年剑客,身高不高,瘦弱。”

这四分之一的剑尖,材质独特。

明明是雪亮的银色。

对着光看的时候,会发现,银色中浮现出一道一道交错的暗色红痕,就好像是——血纹。

“血纹钢?”

凤幼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

凤潇诧异地看过来:“什么血纹钢?那是一把,飞流剑,剑刃有细密的小锯齿。”

凤幼安答道:“是一种独特的钢材,阳光下观察,会闪现出一道道浅色的血纹,锋利无比,是钢材中最特别的一种,原产地在南方一带……”

凤幼安意识到了什么,微微蹙眉,“又是君临国南方?”

凤潇深吸了一口气:“这刺客,不出意外,就是君临国南方人。”

凤幼安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三叔,行刺你的那一队东蛮军队,真的都是东蛮人么?该不会是君临人伪装的吧?”

反正,东蛮国和君临国交战已久,是死敌。

而且,武严侯又攻打东蛮多年,被东蛮深恶痛绝,这次的刺杀事件,如果栽赃到东蛮人头上,可谓是顺理成章,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动机!

毕竟,三叔可是曾经在战场上斩杀了东蛮国的大皇子啊!东蛮国皇室恨不得三叔死一万遍!

凤潇的拳头不由得握紧,深深地看了侄女一眼:“我也曾这么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

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掌控了如此巨大的军权,君临国不少权贵,都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比如,泰和帝。

“三叔你好好休息,我会帮你查清楚这把断剑的来历。”

凤幼安给凤潇又挂上了一瓶点滴,就拿着那个黑木盒,离开了侯府。

她每日,出宫的时间有限制,只有两个时辰。

她离开武严侯府之后,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去找了一个人——余公公,余月笙,前任东厂督主,疯人塔的主人。

信息情报这方面。

整个京都,除了锦衣卫,就要属东厂了。

太上皇时期,余公公是东厂督主,东厂的势力,在那个时候,是要高于锦衣卫组织的。

后来太上皇退位,泰和帝登基,这位爷不太喜欢太监,就重用了锦衣卫,一手提把上来了锦衣卫督查指挥使陆停,锦衣卫发展到了顶峰,东厂开始没落。

可事实是。

东厂再没落,但根基在那里。

依然拥有和锦衣卫分庭抗礼的实力。

余月笙曾经签过一纸契约,被君倾九坑了,心甘情愿地为凤幼安服务,凤幼安去找余月笙,查一把断剑的来历,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疯人塔。

“凤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

余月笙微微眯起精明的眼睛,“所为何事啊?”

自从凤幼安和君倾九二人,离开了疯人塔之后,这二位就不会经常回来了,一个月最多来一次。

“查一把断剑的来历。”

凤幼安把黑木盒,递了上去,“需要借助余公公东厂的力量。”

现任东厂督工,是余月笙的义子。

对余月笙忠心耿耿。

说到底,东厂还是在余公公的掌控之中。

余月笙打开之后,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断剑侧边,一个不起眼的三角图案上,道:“凤姑娘放心,洒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五日后,情报会送到你手里。”

“多谢。”

凤幼安看到了希望。

既然这位大监承诺了,那毫无疑问,会得到结果。

三叔遇刺的案子,被破解有望了。

余月笙微笑着道:“凤姑娘无需对洒家说谢谢,洒家这两条腿,还是你治好的呢。”

轮椅边上,有一对拐杖。

做那个骨科手术,已经两个月了。

余月笙向凤幼安展示成果。

不需要任何人搀扶。

他就自己拄着拐杖,能够在屋子里行走了二十步,步履有些蹒跚,但确确实实,是可以行走了。

“恢复得不错。”凤幼安不由得莞尔,“按着之前留给公公的复健方法,你再坚持一个月,就算不用拐杖,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余月笙的眼底都是光亮,笑得合不拢嘴:“洒家终于不用做残废了,一个月后,双腿彻底恢复。洒家就能重新回宫里,伺候太上皇,重掌东厂。”

凤幼安在他脸上,看到了对权利的渴望。

对于男人来说,对权利的渴望,要远远胜过美色和钱财,这是本能。

余月笙的眸子变得幽邃起来:“锦衣卫近来太嚣张了,小段昨日还来了信,说东厂又有人,又被锦衣卫给打了,伤了二十多个,死了五个。洒家不回来,陆狗还真当东厂都是病猫!”

凤幼安愣了下:“陆狗?”

余月笙一声冷哼:“就是陆停。”

凤幼安想起,那个阴沟鼻、面相阴险的男人,对泰和帝绝对效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