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
太医院的院判徐太医,给花门主看诊之后,不住地摇头:“银环蛇毒无药可解,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哎——”
花音脸色惨白如死人:“什么意思?徐太医你也解不了么?”
“没错。”
徐太医颔首。
“不!本王妃不相信!”
花音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眼泪狂飙,“武严侯也是中了银环蛇毒,陛下派了您去医治,毒不是都解了么?”
一提起这个,徐太医就觉得分外耻辱:“武严侯的蛇毒,是安药师解的,并非老夫。”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花音傻了:“凤幼安能解?”
又是她!
父亲遇刺,很可能就是凤幼安指使的,她要这么拉下脸子,去求凤幼安给父亲解毒?
但是——
这世上,她只有父亲一个至亲了!
花音咬咬牙,决定豁出脸皮,去找凤幼安要银环蛇毒的解药。
“恳请徐太医吊着父亲的性命,解药本王妃去想办法!”
说完。
花音扭头就离开了。
直奔武严侯府而去。
外面,已是夜幕时分,冷风飘雪。
徐太医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吊着性命?”
泰和帝传达的旨意,可不是这么说的。
胤王妃,只能抱歉了。
徐太医亲自在给花门主的汤药里,加了一味热性药材,对于高热感染的花门主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之前还能勉强撑几日。
现在。
能不能活过下半夜,都不好说。
*。*。*
凤幼安和凤眠,姐弟俩人忙活了一整天。
接待宾客,操持婚礼。
天黑之后。
才歇下手脚。
“累死了。”
凤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成个亲,真是累人。”
凤幼安莞尔:“以后你自己成亲,就不会这么说了。”
凤眠一声轻哼:“我才不会那么早成亲呢,阿姐少打趣儿我。”
凤幼安问道:“可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没有。”
凤眠不住地摆手,拒绝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我去睡了阿姐,你也早点休息。”
弟弟逃也似得跑了。
凤幼安唇角弧度加深:“这是害羞了?”
这小子。
有情况。
一切都安顿好了,府内忙了一天的人,都分发了额外的红包。大家都是喜笑颜开的,直言大小姐大气,掌家有方。
“大小姐,侯府外有一人求见。”
“哦?是谁?”
“她说她是胤王妃。”
“不见。”凤幼安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说夜深了,我睡了。”
她对花音没好感。
花音的父亲,就是刺杀三叔的人,而花音这段日子,又一路节节高升,从侍妾到侧妃,再到胤王正妃!而且还是泰和帝亲自下的旨!
这其中的猫腻。
显而易见。
——花音是踩着三叔的性命和血肉,上位的!
三叔大婚,她还有脸来?
来了,估计也是捣乱添堵。
一刻钟之后。
“大小姐,那位胤王妃硬是赖着不肯走,还在侯府门口吵吵嚷嚷的。”一位南疆军精锐,走过来汇报,面露难色。
凤幼安皱眉:“她说了为什么来么?”
“属下听她嚷嚷着,要什么蛇毒解药。”
“你跟她说,我的药,不卖。”凤幼安唇角噙着一抹薄笑。
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
又不是菩萨。
没来一会儿。
门口一阵阵尖叫声。
“凤幼安,你给本王妃出来!”
“不见?你说不见就不见了?我爹就是你派人刺杀的吧!你好狠!”
“刀上抹的银环蛇毒,也是你提供的吧,快把解药交出来!”
这声音近乎歇斯底里。
蕴满了恨意。
穿透性极强。
凤幼安想听不见都难。
她起身。
离开正厅,走到侯府门口,看到了想要拼命往里冲,却被高大的南疆军精锐拦下的花音。
“凤幼安,你终于出来了!”
“天下第一剑,他怎么了?”凤幼安很感兴趣,唇角挂着笑,“说清楚一点,让我乐呵乐呵。”
花音简直要气疯了:“你还有脸说?你派了疯刀,去行刺我爹!凤幼安,你太阴险了!”
凤幼安挑眉。
派义父去行刺天下第一剑?
没有啊。
义父今日还来参加了三叔的婚礼,和宾客们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在侯府的客房歇下了。
义父的疯病,也早已好了七七八八了。
正常的交流是没问题的。
“花音,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义父今日一整天,都没离开过侯府。府里很多人都能作证。”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互相包庇!”
花音冻得鼻子通红,眼泪流出来,都被冷风吹成了冰凉,“凤幼安,交出银环蛇毒解药!”
凤幼安诧异:“他也中了银环蛇毒?这还真是报应。”
当初,那个毒,可把三叔给整惨了。
自己若是没出城迎接,争取到了治疗时间,恐怕三叔已经命丧黄泉。
“凤幼安!你还说你不是凶手?”花音冷笑不止,“你就是恨我夺走了你的胤王妃之位,才狠狠报复我!”
凤幼安嗤笑:“区区一个胤王妃之位,也只有你才稀罕了。送给我都不要。”
花音咬牙切齿:“赢到最后的可是我!我才是胤哥哥的正妻!”
凤幼安没空和她扯皮;“银环蛇毒的解药,抱歉,用完了。胤王妃娘娘另请高明吧。”
说完。
她捧着一个温暖的汤婆子,披着毛绒绒的狐裘,转身就走。
忽然间。
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胤王妃,不好了!花门主没能挺住,刚刚去世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花音浑身僵硬,脑子里嗡嗡的,“去……去世了?”
眼前一阵濛黑。
差点晕了过去。
“王妃!”幸亏侍女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