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价值七千两、苏皇后都称赞的美容香膏,被她给砸了。
那会儿是被嫉妒、愤怒冲昏了头。
宁妃母家其实也没有那么宽裕。
宁靖侯府在老太太那一辈,是最荣耀的,祖父、曾祖父都是官居一品,但是子侄辈里头,没几个有出息的,后面越来越不行,官位也不怎么高了,以前老太太还能立起来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无人胆敢造次,现在老太太年纪大了,后宅斗的一塌糊涂,内斗耗损元气,宁家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凤家的国公府,虽然也衰落,但是子侄辈出了个科举三甲探花郎,还被慕大祭酒收为关门弟子,日后定然仕途坦荡、直上青云。凤世子中了探花,陛下上来就赐了个五品官做;而宁家的世子,今年科考只中了个进士,还是排名比较靠后的,只给安排了个九品芝麻官。
而且那个九品的芝麻小京官,还是宁靖侯府不知道打点了多少银子、托了多少关系,才能弄上的。
宁靖侯府没那么多钱了。
也就靠着胭脂香膏铺子撑着。
近十年来,娘家已经不怎么补贴她了,不会频繁地往安宁宫送银两、值钱的首饰了。
七千两,对于宁妃来说,委实不少了,是个会心疼的数目。
“凤幼安也真是,送价值七千两的香膏过来,也不明说。”宁妃后悔归后悔,心里头还是憋着一口气,“她若早说值那么多钱,香膏效果真的好,本宫也不会误会。”
木雅姑姑到底是心疼主子,点头称是:“可不么,娘娘你当时是在气头上,怪不得你。”
宁妃感觉不舒服,内脏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佛经也抄不下去了。
“她该不会是故意把那什么面霜,送到苏皇后面前,下本宫的脸子吧?”
“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本宫摔了她送的面霜,凤幼安会不会知道了?是云浮告诉她的,她才由此一招,故意报复?”
事实证明,自卑敏感、内心阴暗的人,眼睛里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是脏的。
“去,把云浮叫来。”
宁妃脸色难看的很。
木雅姑姑:“公主殿下正在练舞,明日就是岑贵妃寿辰了。”
宁妃咬牙:“本宫去找她!”
心里憋着火儿,来到了安宁宫的西苑,那里有一座二层的偏殿,是君云浮住的地方。一层是闺房,二层是练舞房。
宁妃直接上了二楼。
她看到,自己的女儿,正穿着一件极美的霓裳青衣,翩然若仙,飘带纷飞,腰肢柔韧,跳着惊艳的飞凤舞。
云浮公主跳舞的时候,好似一个完美的精灵,眉目间都是笑意和自信。
平日娇憨,一跳起舞来,就是自信明艳,光彩照人。
只可惜。
一舞结束。
君云浮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跶到了宁妃面前,她是个乐天的性子,被母亲打了巴掌也不记仇,脸上的伤好了,也不会格外记恨母亲。
“母亲,你来看我跳舞么?刚才那支新舞,叫《飞凤朝灯》。”
小姑娘一脸期待的表情,像是在等着夸奖。
只可惜。
宁妃板着一张死人脸,训斥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穿上凤幼安施舍给你的布料?”
云浮公主脸上的笑意僵了下,眼神很受伤:“娘,怎么能这么说呢,施舍这个词,也太难听了。女儿和安药师是朋友。”
“朋友?”
宁妃一声冷哼,“朋友会算计你娘?会算计宁靖侯府的生意?”
云浮公主辩驳:“娘你别那么说,安药师心地善良,怎么会算计你,算计宁家。”
“怎么不会?”
宁妃没好气,“她故意去给苏皇后送了腊梅面霜,苏皇后当即就厌倦了娘送的鱼软香,还罚了娘的俸禄;她在灵药阁推出了腊梅面霜和那款补水的香膏,宁家胭脂香膏铺子里的客人,被抢走了大半!”
云浮公主抿了抿唇,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个腊梅女儿也用了,效果的确很好啊。”
宁妃炸了:“你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
“是真的。”
云浮公主扁了扁嘴,“我之前用鱼软香,鼻子旁边都长了痘,红红的可难看了,脂粉都盖不住。我原本还发愁,会不会在岑母妃的寿宴上出丑,结果现在你看,痘都消下去了,肌肤光滑的很。”
宁妃哪里听得了这个?
“鱼软香,可是你外祖母推荐的!你个死丫头胆敢说不好?你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