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扑朔(1 / 2)

回明 一顾倾城 8326 字 2019-09-08

 甘文示年的二月,妹茫沉寂了很久的朝鲜。终干像睡过神来,去年岁末辗转回国的李居易、姚仲二人,拿着由权知朝鲜国事李旦亲手拟写的奏疏,赶回大明京师,说是奉权知朝鲜国事之命,贺建文年号初立,并接世子李芳果会朝鲜继承大统。

曰:小邦僻居海外,声音言语,不类中华,必凭通译。仅习文意,所学粗浅,措辞鄙陋,且不能尽悉天朝体制,以致言辞轻薄。何敢故为,以生衅端!今按天朝制,请嫡子芳果归藩。伏取圣裁。”将去年李芳远请封一说,牵强至表达问题上,至于是不是李成桂的意思。那就只有李芳远知道了。

庚申,帝遣礼部官员谕李芳果,曰:“非不惜汝,此次归藩。汝其善以对,母敢有失。”李芳果闻命曰:“敢不尽心!”

同时,诏命郭英以右军都督金事之职出任海运总兵,率京卫将士运粮往辽东,兼送权知朝鲜国事李芳果回藩,以右副都御史茅大芳和洪武末年进士曾凤韶为宣谕使,前往朝鲜颁布册封,并命原权知朝鲜国事李旦将五子李芳远送至京师,习天朝礼仪,受大明国恩,补偿去年之过。

这一道诏书下的极为严苛,但是目前来说,朝鲜只有捏着鼻子听话的份,因为郭英复出,虽然只是以全事之职出任海运总兵,但这次从表面上看是运粮前往辽东给吴高、杨文,但实际起着一个监视的作用。

说不定郭英身上就有一道密旨,朝鲜若是不听话,郭英马上就可以联合辽东吴高、杨文之兵,水6并进威胁朝鲜。

郭英率领着本部禁军护卫着李芳果直奔宁波,前去接收那里的水军并组织粮草,准备往辽东一行。当天黄昏,燕王府外慢慢的行来一顶暖轿。

随轿的一个侍从武官打扮的人,飞快的跑上台阶,朝守护的兵卒道:“末将乃安庆公主府扩卫长林子雨,请通传驸马梅都尉,安庆公主前来看望燕王殿下。”

守门的兵卒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传,在此期间,又过来一定暖轿,却是宁国公主一行,原来姐妹二人约好了一起前来探望朱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庆公主害怕梅殷拒绝其进入燕王府,而找姐姐前来做的挡箭牌。

宁国公主和妹妹一样想探望燕王。驸马伏诛之后,她一直为妹妹的情绪深深忧虑。她们是同胞姐妹,母后对于她姐妹俩从小就十分疼爱,姐妹们待字闺中时又无比亲密,只是她的性格正好与妹妹相反,温柔娴静,为人宽局,不多言不多语。嫁给梅殷之后,从没有摆出皇家金枝玉叶公主千岁的威仪,像一般臣民人家出阁女子一样,恪守妇道。

所以对梅殷作为朝臣的一切军政大事不闻不问。但是这一次,当她听妹妹说起丈夫如何不顾私情而阻拦妹妹前去探望燕王时,有些恼怒,责怪梅殷太冷酷,六亲不认。

虽然不能为欧阳伦开脱,最起码不能阻挡他们姐妹探望骨肉至亲吧,因此,她决计在陪伴妹妹一起前来,到是看丈夫怎么阻拦。

不一会,梅殷亲自迎出,将姐妹二人接了进去,看在妻子的面子上,并未陪同,只是令兵卒护卫了,往里面走去。

当看到朱林萎缩的躺在墙角,初春的南京已经算是暖和了,却还是几重棉被下烤着炭火,不顾额头的汗滚滚而下,仍旧是抖无声。

宁国公主和安庆公主两姐妹不由同时眼角一红。安庆公主更是掉下眼泪,说是来看望病重的弟弟,其实她一直记恨着当初朱林前往公主府传旨赐死驸马,与其说来看望,还不如说是想看看朱林的狼狈样,以解心头之气。

如今看到了,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脑海中虽然还盘旋着那日的情景,但看见此时的燕王

那日辰时以后,虽然很多传言对于驸马欧阳伦都不利,但是安庆公主决定再次进宫求见皇太孙,而且她与姐姐宁国公主约好,要向皇太孙展开一场骨肉亲情的大围攻,欧阳伦的精神也渐渐振作起来。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皇太孙要比父皇好说话些,再则从其他渠道得知,傅友德和冯胜等人,不都是皇太孙间接救下的吗?

当安庆公主离开花厅准备出去皇宫时,林子雨神色慌张地闯来喊道:“启禀公主,情况不妙。燕王殿下率领禁军将公主府团团包围了!”

“真的?!”

当时安庆公主真的不敢相信,也不再和林子雨说话,匆忙往前院走去与朱林和丁志方打了个照面。

“下官丁志方给拜见公主。”

“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庆公主理也不理会丁志方,直接问朱林道。

朱林紧紧闭着厚厚的嘴唇,脸色一团死灰,而丁志方则谦恭地说:“公主

突然,朱林却变了脸色,接过丁志方的话茬,很不客气地说:“姐姐,这还用多问么,快叫欧阳伦出来吧!”

看着骤然板起脸的朱林,安庆公主感到不妙,不由自主地回顾前厅。朱林、丁志方撇开他,在禁军的簇拥下疾步顺回廊绕行。略一迟疑,提脚跟上去。

而当时的欧阳伦呆若木鸡地站在花厅前,见朱林、丁志方正朝他走来,特别是看到平日对自己很好,而此时却充满杀气的燕王。欧阳伦的头脑轰的一炸,顿时感到大劫难逃、末日来临了。两眼直,浑身冰凉,险些到了下去。

“欧阳伦听旨。”丁志方朗声说道。

“再欧

而安庆公主到现在还似乎能看到自己丈夫软的双膝跪下时的绝望。她什么也没听清,只有一句话听得明白,“论罪当诛,敕令自尽。”而且这句话不断地重复,声音愈来愈尖愈响,分不清是丁志方的声音还是朱林的声音。

丈夫摇晃着、瘫软地倒在门槛旁,安庆公主和儿子欧阳强一左一右将他搀起,儿子愤怒地吼道:“这不是真的!是假的!”

而那时的朱林,铁着脸喝道:“圣旨昭昭,谁敢抗逆!欧阳伦快快接旨!”

欧阳伦跪伏泣道:“臣领旨谢恩!”

于是走上两名小太监将黄龙镀金盘装着的一只金壶金杯递给丁志方,一步一步向欧阳伦靠近,说:“驸马爷,皇上亲赐御酒,驸马爷领赏吧。”

看着丈夫欧阳伦步步后退,懦怯着颤栗着就往自己的身后躲去,似乎依着这道最后的屏障或许能芶免劫难。

当时安庆耸主求弟弟宽限一些时辰,自己好去宫中求饶,但话未落音,就被弟弟断然拒绝:“不行,圣旨如山,违者同罪!”

她就那样的看着丈夫满怀绝望的喝下那杯毒酒然后又抱着抽搐的丈夫,直到平日温暖的躯体变得冰冷,他怎么也不技忘记丈夫临时前说的那句话:“公主,我对不起你,不能陪你白头俏老了,多多珍重吧!”

见丈夫倒地气绝,而朱林又无情的转身欲走,当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取下墙上悬挂的宝剑,失去理智地疯狂地向朱林和丁志方扑过去,却被被禁军挡住。

丁志方惊惶地后退道:“你”你想造反!”

没有答话,也没有了思想。又纵身向朱林刺去。就那样一剑又一剑的刺着、砍着,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林在禁军的护卫下逐渐远去……

本来充满着恨意的前来,安庆公主看见朱林那副惨状,没来由的又是心里一软,想,也许这就是他害死自己丈夫的报应吧,尽管他知道朱林不过是传父皇的旨意,尽管知道可能朱橡也不想驸马死去,毕竟,丈夫活着,在京师中,就是燕王的一个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