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义正言辞般驳斥道:“此乃董骠骑对我袁氏的污蔑!我袁氏对陛下、对汉室忠心耿耿,岂会勾结不臣?”
张让哂笑一声,不再刺激袁隗。
总而言之,要钱没有,袁氏自己想办法组建新军去讨贼。
消息传到骠骑将军董重耳中,董重哈哈大笑,称赞张让打了一波好助攻。
其族弟董承刚来雒阳,不知雒阳各势力的复杂关系,不解问道:“张让不是何氏一支的么,为何暗助兄长,对袁氏落井下石?”
董重笑着解释道:“我弟不知,张让固然是何氏一方不假,但他与赵忠、郭胜等人投靠的是何皇后、何苗以及那个十岁的小儿刘辩,与何进虽无怨隙,却深恨劝何进铲除官宦的袁绍等人,以往也没少暗中对付袁氏,何进虽气恼,但张让有何皇后、何苗、刘辩说情、撑腰,何进也拿他没办法。”
董重这才恍然大悟,旋即一脸遗憾道:“可惜无法拉拢。”
“是啊。”
董重亦惋惜附和。
他不是没想过拉拢张让,弥合张让与孙璋双方的矛盾,问题是张让已经投靠了与太子同等身份的史侯,且那位史侯也默许他宦官在不触犯底线的情况下贪点钱财——有这等在张让看来万分英明的幼主,他为何要选择董太后一方?
不夸张地说,以刘辩先前对宫内宦官的态度,除了孙璋等被刘辩故意打为敌人的,其他大部分都暗中支持刘辩,支持这位宽待、善待他们宦官的幼主,宦官势力早已暗中被刘辩整合,何进想要插一脚、拉拢张让还有可能,而董重一方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
但即便如此,这次能把袁术调离雒阳,这对董重而言也是一场不小的胜利。
他先是进宫向董太后报喜讯,旋即又在自己府上设宴庆祝,可惜受邀的朝中士人大多都选择借故拒绝,以至于董重这场宴席到最后弄得跟家宴似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次日,虎贲中郎将袁术还未离开雒阳,赴汝南组织人手平叛,董重便迫不及待地举荐族弟董承为虎贲中郎将,又请董太后出面说情。
见董重吃相如此难看,何进、袁绍皆大怒。
袁绍愤慨地对何进道:“董重阴谋算计我袁氏,欲害大将军,我弟公路大义为公做出牺牲,不曾想董重竟如此贪婪,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进亦是心中愤慨,要知道此前他通过担任虎贲中郎将的袁术掌控虎贲军,虽说虎贲军早已经烂透了,但它终归是禁军之一,何进岂能眼睁睁看着这股力量落入董重之手?
问题是,谁来代替袁术呢?
他可不是董重,可不能随随便便派个人顶替袁术。
袁绍想了想道:“王子师可以。”
王允、王子师昔日曾为侍御史,只是遭张让等人陷害才被罢免,论资格与能力,确实配得上虎贲中郎将之职。
于是何进立即带着袁绍进宫,气愤填膺指责董重因私害公、攻讦同僚,随后又举荐府掾王允出任虎贲中郎将。
董重闻讯,连忙带着族弟董承赶去,与何进一番争吵。
灵帝烦不胜烦,命人将双方赶出清凉殿。
就在这时,赵淳匆匆而来,对张让耳语了几句,又给张让一份奏章。
张让不敢怠慢,立刻入内禀告灵帝:“陛下,方才史侯遣赵淳前来……”
灵帝当然知道赵淳,闻言狐疑问道:“何事?”
只见张让取出刘辩的奏章,堆着笑说道:“史侯表司徒崔烈之子、并州西河郡太守崔钧此前助丁原平叛有功,请荐为虎贲中郎将。”
灵帝一愣,接过奏章看了几眼,旋即表情古怪地问道:“我儿几时接触的崔烈?”
张让躬了躬身,低声道:“其实是太尉曹嵩……他这段时日与崔烈走得颇近,在他的引荐下,史侯前几日在宫内接见了崔司徒……”
“哦。”
灵帝轻应一声,脸上闪过几丝微妙的神色,待玩味一笑后点了点头:“准!”
当日,灵帝征司徒崔烈之子、并州西河郡太守崔钧出任虎贲中郎将,即日赴任。
消息传开,何进、董重两边都为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