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孙太后的好打算(1 / 2)

 孙继宗自幼喜好舞枪弄棒,军中任职,能去江西实打实的提刀领兵,对他的诱惑自然是不言而喻。

要知道,勋贵子弟中得指挥,佥事军职的人是大有人在,可多数人一辈子都在京师或是南京窝着在,哪里尝过带兵打仗的滋味。

正主喜欢的要紧,反倒是孙太后与孙忠二人眉间紧蹙。

呀,去江西剿匪,会不会有危险啊……

朱祁镇知道二人心中担忧着什么,心里觉得好笑,自己这是白白送给张家一份功劳,这可到好,人家还不领情。

朱祁镇只好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三舅舅既然走的是武官这条路子,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

当初先帝给二舅舅安排到了漕运衙门,是个肥缺,但是这功劳嘛,这些年二舅舅虽说过的去,可还是差了一些。

武将终归到底是要有一些实打实的功劳傍身的,要不然的话,日后无论前程什么,都是要大大受限。

我瞧着三舅舅不是只想图个安稳,是想要份前程的。

此去江西剿匪,对三舅舅而言大有裨益。

安远侯是宿将,三舅舅又是晚辈,想来不会亏待的。

再者说了,江西的匪患,说到底就是些小鱼小虾,待事毕之后,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啊。”

朱祁镇把话的清楚明白,总归是让这父女俩弄清楚了其中缘由。

孙家老二在漕运衙门虽说也是领兵,肥是肥,这么些年下来,只有苦劳,却无半分的功劳。m.

当然,这苦劳,也是朱祁镇念在亲戚份上说的。

孙家老二的上限,大抵就是再熬些年,到时候入京,在五军都督府寻个闲差作罢。

无军功不封爵,这是钉死的规矩。

朱祁镇方才也说了,江西的匪患,别说北边的瓦剌,鞑靼,就是去年福建的民变也是比不上的。

再加上孙家的身份,可以说是白送一份军功给了孙家老三。

至于接下来的,便是孙家最小的幼子孙绍宗。

与上面两个各个不同,孙绍宗自小读书,舞文弄墨,如今在国子监中读书。

只是可能天赋所限,家学薄弱,在国子监中并不拔尖,日后就算出仕,恐怕也没什么前途。

文官不同武将,朱祁镇也犯不上为他去开什么先例,只是说到小舅舅耐下性子好好读书,等有了空缺,放到京外做个县令不成问题的。

孙绍宗眼里放光,也是激动难耐。

自己肚子几点墨水自己心里清楚,陛下要不发话,当真授官的话,在京中至多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

现在的话,能得一县令,他已是心满意足,县令再怎么说,也是七品官员,一县父母官,自己任上好好做,还是有前途的。

孙忠知道文武殊途,陛下能如此已是天大的恩惠,赶忙领着自己两个幼子拜谢。

朱祁镇见他们也知趣,嘴里说着“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坐下之后,朱祁镇突然问道:“外祖父在五军都督府内过的如何?”

孙忠有些羞愧,只是连连说了几声的好。

朱祁镇知道他在五军都督府一直都被闲在一边,刚刚也是故意问的。

毕竟,一个外戚封爵,又是鸿胪寺出身,怎么可能和那帮大老粗混在一起去。

“朕想问问外祖父,朕有个差事,不知道外祖父想不想去。”

朱祁镇笑着问道,而张忠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朕先前的朝会上说了,要于漠南设立特别区,既然如此,当地的民政教化也怠慢不得。

朕知道外祖父和五军都督府那般子杀才不一样,朕想着,外祖父以会昌伯身份,司漠南教化一职,外祖父不知这么觉得。”

“呀”,刚一听罢,孙太后就发出一声尖叫,“漠南,那可是关外了阿。”

孙忠脑子飞快转着,接着开口答应谢恩。

眼见孙忠答应了,孙太后也就不好开口再说些什么。

几人继续吃了会茶,孙太后拐弯抹角提起了井源。

孙太后先是说起了井源的妻子,嘉兴长公主,说着当年刚刚入宫的时候,如何的与嘉兴长公主一见如故,姐妹情深。

说完了姐妹情深,接着孙太后又提起了几个孩子,言语之间满是关爱,说是想想这几个娃娃没娘,这心里就难过的紧。

朱祁镇心里吐槽,真是奇了怪了,嘉兴长公主过世也不是一年两年,几个孩子没娘这都这么多年了,心里哪门子难过不忍。

真要是关心人家,也没见平日有什么赏赐和嘘寒问暖啊。

孙太后这个节点提起井源,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

果然,话锋一转,孙太后微笑说道:“这家中总得有个女人才能叫家不是。

从前的话,井源乃是驸马都尉,哀家知道,祖宗法度摆在那,变不得。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侯爵,即便是续弦,也是说的过去了的,我大明朝还没有哪家的勋贵府连个当家主母都没有。

你姨娘那个人,品性相貌都是上佳,和哀家当年像的很。

哀家瞧着,和井源倒是般配,日后进了府,也能好好管家,养着几个小的,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再说了,井源是皇帝的姑父,盼儿是皇帝姨娘,这不是好事成双,亲上加亲不是。”

孙太后说罢,自顾自的先笑了起来。

孙忠大吃一惊,面色发红,有些脸红脖子粗了。

他万万没想到,大女儿打的主意打到了巨鹿侯身上。

让自己的幼女,当今太后的嫡亲妹妹去做填房,若是往常,自己决然不会答应的。

但是巨鹿侯,这可要另论了。

从爵位上看,伯爵嫡女做侯爵的正室,哪怕是填房,那也是绝对的高攀。

从实权上看,那就更是云泥之别了。

井源是什么人?

和陛下一起在瓦剌人大营带过的,是与陛下一同患过难的,陛下对他是信赖有加。

自随驾回京以来,陛下委以重任,整顿军务,五军都督府之中,井源的权势,隐隐只落与英国公之后,恐是成国公这等公爵都要礼让三分。

而自己呢?

五军都督府之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

老实说,若是盼儿真能嫁入巨鹿侯府,真是抬举了孙家,相当于给孙家多了份保险。

朱祁镇眼中闪过丝莫名的东西,看了眼孙太后一眼。

不愧是在后宫多年的,几句话都在点子上。

如今井源已是侯爵,在没个正头夫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可偏偏井源这只金龟婿,无数人馋的要命,但都不敢开口说什么。

毕竟,任何与皇家牵扯到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给皇帝的姑父续弦,怎么看怎么都是风险很大。

所以,井源再娶的话,就必须有皇帝的点头。

所以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便宜孙家自然是最好的。

什么照拂子女,家庭和美,都不如孙太后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朱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