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好大的胆子(2 / 2)

顾良书骂骂咧咧的,李牧子沉着一张脸,倒是李牧隐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

回去的路上,李牧隐突然问我:“他为难你了?”

我摇摇头,反问他:“他说了什么?”

顾良书抢先到:“他叫人把我们带到地下停车场,令怀易也在盖聂说,要你和令怀远做好准备。”

“就这样?”

李牧隐点点头:“就这样,然后他就把我们放了。”

郑龙打电话过来,问为什么还不到家,今天产检他明明是安排过的,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已经超出了预期时间。

我好好敷衍了他一番,好在他并没有起疑。

回到郑家,李牧隐三人就按照我们在车上约定好的,提出来要回康城去。

郑龙是早巴不得他们走了。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就叫司机送他们去机场。

一路上我都在想,再见到令怀远我该说些什么,我觉得有点尴尬,毕竟我们的关系不像以前了。

但是,一想起来,我竟然要喊他外公,我就浑身不得劲。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绕啊绕,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那个青山绿水的小山村。

而我也终于在那户小院子的角落里,见到了瘦的不成样子的令怀远。

他穿着一套休闲服,头发剪得特别短,眼睛深深凹下去,下巴尖尖的,像是去韩国削过。

不过他的眼神没变,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既然郑龙能把他安顿在这里,应该是已经和刀爷那边打成共识。

那么,盖聂也很快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是吗?

我站在令怀远面前,本来不想哭的,可是不知为何忍不住:“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虚弱地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动作有些迟缓,打量我一会儿,很满意的样子:“嗯,胖点好看。”

我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哗流下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

他突然抱着我的肩膀,劫后余生的语气:“忆忆,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竟是这种关系。难怪难怪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莫名熟悉。”

这句话让我的眼泪流得更汹涌,我伸出手抱住他,吸了吸鼻子:“是啊,谁会想到,我竟然要喊你外公。令怀远,我可不可以不喊,好别扭啊。”

郑龙在一旁嘿嘿笑:“不喊就不喊,我家丫头说了算。”

小院子的男主人打鱼回来,热情地招呼我们留下来吃饭,郑龙应该和他们很熟悉,也没有推辞,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好像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郑龙和令怀远之间的气场有点奇怪,挺别扭的。

女主人拿了毯子出来给令怀远,又给我们弄了山里的水果,然后郑龙就说有话要跟夫妻俩说。

三个人进了里屋,我低下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令怀远靠在了我肩膀上。

明明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可是靠在我肩膀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他们对你好不好?”

说也奇怪,我们来的对话,竟然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谅他们也不敢对你不好,这是他们欠你的,也是他们欠我的。”

他语气不太好,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对太爷爷有意见啊?”

他哼哼两声:“我才懒得对他有意见,要不是看他对你不错,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喂喂喂,他可是你爸。”

令怀远唉声叹气的:“你看你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扇门,你们俩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我嘿嘿笑起来,他又道:“不过我替你开心,忆忆,见到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山里天黑的早,厨房里有鱼香飘出来,夫妻俩说话的声音夹杂在里面,也像有了香味似的。

我抬起头。冷不丁发现,郑龙就站在客厅窗口,痴痴地看着我们。

而令怀远,靠在我肩膀上,沉沉睡过去。

吃完饭我们就出发,郑龙早有准备,一切设备全都提前准备好,因此也不怕令怀远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我挺累的,歪歪倒倒靠在毯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山路颠簸。令怀远身体又还没恢复,因此司机开得特别慢,凌晨的时候我们才回到郑家。

郑家全部人都回来了,黑压压一大片站在大门口,欢迎令怀远平安归来。

不,从现在开始,应该称呼他为郑怀远了。

一下车我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锁着我,我抬起头,果然在人群里看见了郑南风。

这是到了坞城之后我第一次见他,好像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可是他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郑龙招招手:“南风过来,你还是第一次见你小叔呢。”

郑南风表现的有点不情愿似的,打量了被人搀扶着的郑怀远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也就长我三两岁,怎么就成了我小叔了?”

郑怀义骂了一句:“臭小子,让你叫你就叫,那么多废话。”

郑南风撇撇嘴,心有不甘,却还是勉勉强强叫了一声:“小叔。”

郑怀远点点头:“给大家添麻烦了。”

郑龙挥挥手。要大家散了。

我正准备过去搀郑怀远,就被郑南风拽到了一边。

他那张嘴就跟机关枪扫射似的:“江别忆,你可以啊,都混到郑家来了。你跟盖聂怎么了,真要离婚?听说你给他戴绿帽子,真的假的,奸夫是谁,我小叔?”

他的目光往郑怀远那边瞥了瞥:“你什么眼光,他是私生子,哪里比得上盖聂?盖聂嘛。有时候是胡闹了一点,但是心还是在你身上的,你别得寸进尺。”

我很耐心等他说完了,才缓缓问:“巩音殊让你叫她四嫂的时候,你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

他张大嘴巴愣在那里,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叹口气,后退了一步:“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很清楚。郑南风,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权开始新生活。任何人都别对我道德绑架。”

这话是有点重了,但是我必须要表达清楚。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真是狗咬吕洞宾,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难怪盖聂要跟你离婚,你活该。”

说完这句话,他丢下我,大踏步走了。

我站在风中,突然觉得浑身冰凉,连眼泪流出来都不知道。

那晚郑龙把我和郑怀远叫到书房,跟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首先他代替郑南风向我们道歉。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不由分说的预感。郑龙要是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把郑氏留给郑怀远,那么,郑怀远和郑南风这对叔侄之间,一定会有一场不小的战争。

然后郑龙就说起了我的问题,这一点之前我们也是有共识的。

现在外界并不知晓我的身世,就算郑家也只有核心的几个人知晓。

所以我们要混淆视听,要给外界塑造一种错觉

只不过委屈了郑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