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级星术士对三级星术士，是有着绝对优势的。</p>
鲁履善尽管经过了北部战场的考验，可是对阵四级星术士的经验，也不过区区两次，成绩只是囫囵的活了下来，但他仍然能够毫不犹豫的直面危险。</p>
相比之下，刘匡带来的人就远没有鲁履善的豪气，近距离的战斗更让他们畏惧，在不明白对方星阵的情况下，近战等于是自助式自杀。</p>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p>
程晋州没料到鲁履善的叫嚣竟然真的有用，甚至忍不住用鄙视眼神看向对面。就算是以他的谨慎，若是遇到这样的挑战，也肯定是要骑了吕续就上阵的。</p>
刘匡星术士忽然笑了起来，道：“打架是没有用的，程先生，您是真准备要和星术士协会大战一场不成？其实你的研究，只要很少的人就能完成，我听说你自己研究东西的时候，往往只需要两三个人帮助即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其他人释放出来，你可以把他们置于星术士协会中，我们照样会按照协会星术士的福利来对待他们。每个月都有的资金帮助，每个月都有的材料帮助，常用的人工辅助，什么都有……”</p>
就内容而言，他秉承着星术士协会一直以来的传统——支持任何圣堂的星术士自立，或者任何星术士自立，只要他们不去拉星术士协会的星术士。</p>
于是轮到程晋州沉默了。</p>
汤文一下子精神起来，看着程晋州，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您作出了一个选择，选择了圣堂，我们能够理解，但是，作为圣堂祭祀的您，又在外面建立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团队，并且招募星术士协会的星术士，这怎么能够允许。”</p>
“我是自由星术士。”鲁履善哼了一声。</p>
“我是圣堂星术士。”翘着腿的老男人继续道。</p>
汤文用高级星术士的语气道：“管你们是谁，总之，星术士协会是不能允许，圣堂的星术士招募协会的星术士，做任何事情。”</p>
“星术士有自己的权利做自己的事，汤文。”程晋州吸了口气，道：“我们的团队，能够让星术士更深入的研究数理，能够帮助他们获得更多的贡献点……”</p>
“星术士协会贡献点……”汤文纠正道。</p>
“那更说明星术士协会是开放的。”程晋州呼气。他很在乎自己的团队能够逐渐的发展起来，但如果因此而让星术士协会很不快……又或者让自己种植的真米损失掉，的确不是什么合算的事情。</p>
刘匡认真的读着程晋州的表情，忽然决断道：“程晋州先生，您要是一意孤行，我就要宣布星术士协会的决定了，我们的最终决定。”</p>
就在程晋州权衡利弊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很贱格的声音：“小匡啊，协会真的要这么霸道，才能生存下去吗？”</p>
有特色的刚强的娘娘腔，正是拥有生存星阵的康德主教。</p>
刚刚硬起来的刘匡，马上就变的不硬不软起来，皱眉道：“主教大人，您还没有回星洲去？”</p>
“郭京没有回去，我哪里能回去。而且，这里的布料不错。”主教的表情很怀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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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文皱着眉道：“你是怎么找上来的？用跑的？”</p>
这下轮到星术士协会的人转脑筋了。</p>
主教亮出自己胳膊上的部分星阵，用调侃的语气道：“没错，用跑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星阵的强大，年轻人，你永远都没机会。”</p>
看起来，他对自己不能飞的星阵还是很自豪的。</p>
坐在长厅中的程家人早就听傻了，眼见着一群星术士在那里争抢，谁都不敢再说什么。</p>
康德走到程晋州右侧，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他是圣堂的星术士，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吗？协会星术士？”</p>
后一句话，他是冲着其他人说的。</p>
刘匡星术士说不出话来，汤文仍然皱着眉头，用很有思索性的语气道：“你是怎么赶上来的？我们是用飞的。”</p>
“路上的速度也可以很快。”程晋州代为回答之后，脸上逐渐有了笑容，道：“刘匡星术士，我在夏京租用的土地，是有……呃，契约束缚的，要是您强行收回，我保证，协会因为将遭到更严重的损失。我付钱给你们，我租用了那片土地。”</p>
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最严重的警告了，要是再多些的话，对方也许更怀疑他种植的目的。</p>
“神之眷顾者吗？”刘匡眯着眼睛看看程晋州，离开了长厅。</p>
程文征瞅瞅康德主教，瞅瞅程晋州，笑了笑，循着刘匡星术士的方向离开了。</p>
会面似乎宣告结束。</p>
就在程晋州轻松下来的同时，康德却用很不轻松的语调道：“刘匡不会放弃的。”</p>
“放弃什么？”</p>
“放弃让你放弃。”康德笑了起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但你的团队，的确发展很快，星术士协会不会让你这样下去的，大夏是他们的领地。”</p>
“有圣堂不是吗？”程晋州故作姿态。</p>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康德留下傻乎乎的程大博士，转身也离开了。</p>
“哇！”程晋州发出感慨的声音，看着人越来越少的长厅，好半天才道：“至少我保住了土地。”</p>
“还有一个月就要收获，最好你能保住它。”伊苏一直到康德离开了房间，方才出声。</p>
……</p>
近百名星术士一起出现在绍南，让整个城市都变的拥挤起来。</p>
他们在天上飞，他们在地上跑，他们买东西习惯不给钱。</p>
更多的星术士学徒自外地赶了过来，主要是前面星术士的学徒。和贵族一样，星术士们总是不擅长主业以外的事情，例如星术和享乐，战斗和女人。</p>
乌纵等人，现在变成了主要的接待者，虽然等级较低，但相较于官员和贵族来说，星术士更喜欢星术士。</p>
协会的星术士，圣堂的星术士，或者自由的星术士，重新混迹在了一起，相亲相爱。大家来到绍南的借口都是为了程文征的寿宴——来自朝廷的庆贺与程晋州的庆贺。</p>
虽然实际工作未能完成，大家依旧会将表面工作完成。</p>
不明真相的贵族纷纷从各地赶来，在整个金川省，乃至于西南的历史上，都没有哪位先生的寿宴，会有如此多的星术士前来庆贺。虽然很多小门小户的人家，并不能像是京城的先生们那样，清晰的理解星术士的价值，可是四级星术士却是让人惊诧的存在。</p>
重新回到程家老宅，对于整个三房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程晋州尚好，他可以住在单独的院子里，不去和那些同龄人说一些废话，反正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程晋州，本身就与之没有多少交集。</p>
程母的工作就复杂的多了，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称号，也许在现代世界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在大夏，那是真的存在的。</p>
程家一共有庆越原隆四支，庆字支内除了程文征以外，他的兄弟姐妹尚有三个，而到了程允安的一辈，又有四房人。数百年的家族延续下来的林林总总的亲戚，早就不能用七八这样的数字来衡量了。</p>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贵族世家的小孩子数学一定要好，否则他肯定记不住自己的亲戚有多少。</p>
看看每天晚上数量众多的宴会，以及每个宴会中参加者的人数就能知道，兴许绍南的每个贵族，都是程家的亲戚。</p>
程晋州不怎么喜欢宴会，众人的阿谀和嫉妒，都不会让他觉得开心，但在这种时候，刘青霜表现出了极强的适应能力。她就像是一只善水的鱼，自如的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的和每个人打招呼，无论那个人是否重要。</p>
看着她与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亲戚说话，听着她向每位星术士介绍自己，程晋州恍然有种在大学的感觉。那些擅长在舞会上社交的女孩子，那些擅长于展现自己的女孩子。</p>
理论物理学博士，果然都是不擅长与人交谈的，不管在哪个时代——程晋州很明晰的给自己下着定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