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忽的一瞥站在一旁的霍斐，他的眼神落在赵良宵的肩头，有些快要藏不住的情绪。

“我可以嫁去宣国，”或许这就是她活着的使命，她认。“但是，皇兄，如果事情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我绝不低头。”

她一直不受宠，就算是抛开亲情关系和皇上去谈条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筹码。在朝堂之上，除却宋盐，她也并不与什么达官显贵有来往，她只是一介公主，偌大棋盘上最潦草轻率的一颗棋子，她只能尽力一试，让太子，这个她唯一能求助的人去帮她。

“公主。”

那个沉默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开口，赵良宵身形未动，双眸看向眼前的地面，仿若没有听见他的话。

“皇兄，乐昌这么些年来，只求你这一件事，好不好。”

她并不理会他，好像这间屋子里只有她和太子，他是空气。说罢，赵良宵伏下身，闭着眼，敛去万千情绪，深深的叩下自己的头。

太子抬起一双晦暗不明的眼，在赵良宵看不到的地方对霍斐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乐昌，你先起来，这里有外人，不方便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霍斐，无声之中，每字每句都针对着他，同时他不遗漏霍斐一丝一毫的表情，虽然不清楚赵良宵和霍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霍斐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能看得出来。

双手在赵良宵看不到的地方握起，那个倔强的身影，好像自己再也无法牵动她任何一点的情绪，这让霍斐烦躁。既然她能这么晚来跪求太子，亦证明，她是知道白天朝堂之上自己和太子都有权改变这件事的。

她是越过他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了么……？

霍斐并没有料到，这种紧要关头，他居然在意着赵良宵脑海里想的是什么，而不是和亲的事，也不是……太子一直步步紧逼着的事。

赵良宵。

闭上眼，胸膛里翻滚着的杂念，竟都是这名字带来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