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电影，最基础最重要的是剧本，现在博展最缺的也是剧本。【】</p>

柴臻为她收集到邮箱的那些剧本，陆静笙看两眼就丢——都是些什么玩意。</p>

市面上编剧个人或者团队多如牛毛，一个个自恃清高有真本事的没几个。她和一些工作室的人吃过饭，聊过，一般满世界找制作找投资的都是烂剧本，肚子里有货的好编剧、好剧本闷不吭声，基本上都被知名公司高价垄断。难得遇上好剧本，对方一听说是博展，都有些犹豫，来打探：听说博展和环球闹得很僵，最后烂尾了很多项目，赔了不少钱。不是破产了吗？还在拍电影？万一轮到我这儿又烂尾了怎么办？</p>

陆静笙也不再去和这些人吃饭，集中精力在网上找好的剧本改编。</p>

只是好剧本谈何容易？陆静笙不想把博展做成金牌传媒，什么都拍，只赚快钱，她需要《云端》需要《行火》这样的电影。</p>

很难得，最近一个人的时间很多，让她能够好好地和自己聊聊天。</p>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多的缺点，自大、草率、清高、脾气烂……这些缺点放在生活里或许没有什么大碍，人无完人，谁都是有缺点的。一旦放进商场之内有可能成为她致命的弱点。</p>

爸爸一直告诉她做事要稳重，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直到现在她也学不会。如果她能像幼宁那般，对着每个讨厌的人都能露出笑脸，或许现在的博展就不会是这般凄惨的情况。</p>

收敛脾气，学着更聪明一些。陆静笙告诉自己。</p>

陆长骏给她打电话：“很多孩子都依靠父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会看得更高更远。”</p>

陆静笙将这个话题绕过了，陆长骏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她注意身体，陈叔和其他的几个保镖会轮班在她身边保护她。</p>

“撑不住了就回家。”</p>

陆长骏的一句话让陆静笙鼻子发酸。</p>

挂了电话，心中又是一番惆怅。</p>

真的要陷在这里一筹莫展？</p>

眼看又是一轮跨年，博展一直陷在泥潭里找不到上行的力量，办公室里人少，人气都没有，走进屋里特别冷，坐一会儿手脚就发凉了。</p>

小季来找柴臻商量今年跨年怎么跨，柴臻说：</p>

“用腿跨。”</p>

小季：“……我跟你说真的！”自从上回两人在澳门出差被迫一同入住最后一间大床房之后，关系有了些改善。虽不再一见对方就冷嘲热讽，但三句不离斗嘴的日子也顺遂到来。</p>

小季坚持：“虽说今年博展和往年不同吧，可年也得跨，尾牙也得办啊。”</p>

柴臻指了指外面的办公区：“你数数，几个人。”</p>

“不用数，11个人，包括boss。”</p>

“对啊，那还跨什么，吃个饭回家睡觉就好，大冬天的。难道你还想来个歌咏比赛？观众都凑不齐。”</p>

柴臻每句话都说得很对，但小季还是觉得尾牙是一个公司最后一口气，如果尾牙都办不起来，员工的信心往哪儿搁？这低气压一旦把头顶上的地盘都占了，气势真就难再起来。</p>

“11个人，就11个人过吧。”小季坚定道，“11个人怎么了，11个人就不是人？boss一直在坚持我们拿人家薪水也该稍微尽点力。不就是个尾牙么？人多还吵，人少多温馨。行了你也别说了，工作上的事情听你的，文娱活动得听我的。我去找家性价比高的会所，好好跨年。”</p>

柴臻难得笑一笑，这一笑让小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话好说，你笑什么？真吓人。”</p>

柴臻接着笑：“真是一只忠诚的小狗。”</p>

你才是狗！——“你”字的声母都要喷出去了，柴臻话峰一转：</p>

“不过我喜欢。”</p>

小季：“……”</p>

等下！脸红什么！小季急忙扭头狂走。</p>

午饭的时候有个男人来博展，人模人样地站在前台跟前台姑娘聊了会儿，前台姑娘笑得特别干，抢找机会赶紧跑：“陈先生是吧，你找陆总？您稍等一下。”</p>

前台往里走，特别大步，小季见她样子有点怪，偏了头往前台沙发上一看——陈耳。</p>

这王八蛋和环球串通一气，还什么一致行动人不是么，还有脸来？</p>

小季正要起身，陆静笙站到她身边，扶着她肩膀把她压了回去。</p>

“boss……”</p>

陆静笙朝陈耳走去，小季硬要跟着，陆静笙说：“没事，你坐着，有事我会叫你。”</p>

小季心里说了一连串的“可是”，可是最后还是乖乖听话，坐好了。</p>

泡好茶水的柴臻路过她，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不爽的脸。</p>

“啧！”小季不耐烦地瞪她一眼。</p>

陆静笙不想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和他两人来到会议室，陈耳嫌这儿太闷，提议出去找个餐厅，一边喝酒吃东西一边聊。</p>

陆静笙没兴趣和他进餐：“有话就在这儿说吧，陈总。我没什么胃口吃饭。”</p>

“陆总别来无恙。”陈耳笑眯眯地，也不管陆静笙话里的小刺，“真是厉害啊，果真是女中豪杰，陈某没看走眼。”陈耳竖起大拇指，“环球这一重压之下陆总还能拾着博展的残躯想要继续前进，当真佩服。”</p>

陆静笙双臂抱在身前，都没坐下，也是烦透了他的阴魂不散：“想说什么快说。”</p>

陈耳“嘿嘿”一声：“我是敬佩陆总的才能，不想让陆总这么憋屈。我有留意你哦，最近一直在招人找剧本，但不太顺利是吧。哎……现在的电影什么题材都被拍烂了，编剧好不容易写出个不太一样的，可不得想想投靠哪家比较稳妥了，灵感就这么一点点，何况还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工作。真的，当初你就不应该放叶编剧走啊，多大一棵摇钱树你怎么就不珍惜呢？陆总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公司想要挖她？吵架而已，别跟钱过不去，女人嘛，哄哄就好了。现在人走了，博展被你搞成这样，你也该想想别的路了。”</p>

见陆静笙脸色阴森的能滴几滴水，陈耳接着说：</p>

“就这么说吧，就算博展起来了环球还会来压，没办法的，你也不知道触了哪路神仙的霉头，人家硬要搞死你。你现在不该再顽固不化，找个靠谱的归宿才是正途。”</p>

“哦？”陆静笙眉毛都不抬，“依陈总看，这正途该怎么走？”</p>

陈耳搓了搓手：“这儿还真冷，暖气都不太好了啊。咳，前段时间亏了博展这一役，本人捞了不少，陈耳工作室的成立只是个基石，往后工作室业务会慢慢扩大，我的目标是上市公司。你看我，在你们这些大佬之间游走，闷不吭声得了不少好处，你看你被环球折腾成什么样了，再看我，风生水起的，你呀得多向我学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