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阿哥询问师爷，汝是否认为县太爷行事有捕风捉影之嫌？</p>

“对，捕风捉影！”师爷则微笑着一口气说了出来，“大人在捕风捉影，吾在捕风捉影，朝廷在捕风捉影，阿哥及其随从也在捕风捉影，无人不在捕风捉影！”</p>

“如何捕风捉影？说来听听！”领头阿哥要求道。【】</p>

师爷对一个衙役说，还是尔等给领头阿哥讲吧。</p>

一个衙役大概对县太爷有相当大的意见，他扭头向着上位：“说就说，吾以为大人平时做事雷厉风行，但涉及到体恤下人之时却一拖再拖。”</p>

另一个衙役接着道：“上次说敲诈土财主的黄鱼几十条，不知何处去了，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有看见，莫非藏在大人的内室角落里，长霉长出翅膀来飞走了？”</p>

记录之随从问道，尔等都这样认为吗？</p>

其他人并不接茬。在衙役班列中，一个人大笑不止，十分奇怪。</p>

领头阿哥问曰：“为何如此发笑？”</p>

那人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师爷和刚才说黄鱼长翅膀飞走的人，断断续续地道：“他们是亲戚，师爷最清楚！”</p>

师爷一听，也笑将起来：没错，他乃吾家内侄。</p>

快说快说！堂上叫成一片。</p>

师爷清了清喉咙，有板有眼的讲述着。</p>

那个衙役是师爷的内侄无疑，只因人太过老实厚道，在泥土里也刨不出钱，家里穷得叮当响，三年之前听信媒妁之言，想找媳妇，可见面之时，那女的的确因为有几分姿色，一经接触。也很得体，懂得礼仪，便日思夜想。那女的也向师爷的内侄承诺道，只要你家能娶得过门，我一定与尔白首偕老，绝不相离。</p>

师爷对内侄道：“你说，当时遇到了何种麻烦？”</p>

说就说，又不丢人！内侄道，女家的家长知道相中了，可嫌吾家贫穷。提出过高的聘礼要求，或者是满足附加的条件。</p>

领头阿哥听着听着，来了兴趣，有这种事，提出要些什么聘礼，列出来，快列出来，民间还会有这种事？</p>

师爷回答曰，也不是很多。一头猪，一头羊，一只鸡，一只鸭。外加一锭银子。</p>

领头阿哥问记录的随从道：“算一算，值几锭官银？”</p>

记录的随从还在纸上画来画去，师爷道，没多少。就是两锭官银的样子！</p>

“两锭官银？”领头阿哥惊愕地问道。</p>

“就是嘛！连领头阿哥都觉得太离谱！”师爷的内侄抢先忿忿不平道，“这是普通人家给得起的吗？笑话！”</p>

“非也，非也。不是多，而是太少了！”领头阿哥负责记录的随从摇头道，“只够吾等陪领头阿哥喝一顿茶的！”</p>

“你再说一遍！”领头阿哥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眼光却有强烈地谴责之意，“有这么败坏主子名声的吗？”</p>

说话之人自知失言，向领头阿哥双手合什，并吐出长长的舌头。</p>

刚才揭示师爷与内侄关系之衙役开起了玩笑：“两锭官银买一个漂亮媳妇，倘若惜财需要转让，吾愿意成全这笔感情生意。”</p>

这话就如凉水倒进了沸油里，岂有不炸锅之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