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开心简单的端午。</p>
桂姐蒸了各种味道的粽子出来，非让回家过节的少爷小姐一人吃掉一个才准离开。</p>
曲四小姐曲婉婉去打了电话过来，“我妈让我代她跟我爸向爷爷奶奶道声节日快乐，让大家今天都吃好喝好，不用担心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回来。”</p>
“婉婉。”爷爷一声轻唤，“你爸现在在美国的情况怎么样了，还好吧”</p>
“我妈说暂时没什么大碍，下个礼拜动了手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回来。”</p>
“那就好，那就好。子恒，快别玩手机了，好好吃饭。”</p>
“我不吃了，爷爷。我跟朋友还有约，马上我就得离开，吃得太饱不好消化的。”</p>
曲耀阳侧眸望了望弟弟，“听说你现在在准备公务员的考试，到底怎么样了”</p>
曲三少爷曲子恒一听见这话题就撇了唇，“这不正准备着呢么哥，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是我的车你能不能给换换啊”</p>
曲耀阳皱眉，“你不是才换的车吗怎么又要换车了”</p>
“嗨，我那车，不论款式还是颜色什么的都有点过时了，昨儿个我才看见我一朋友开了一款德国新晋的跑车，那拉风的劲儿，好像多瞧不起我似的。”</p>
曲耀阳从西装内袋里摸出支票，一边写一边问弟弟：“那车得多少钱啊”</p>
曲子恒嘿嘿笑着报了个数字，曲耀阳到是动作迅速地开了张支票过来，顺带多了很多。</p>
“车你可以买，但是话我可给你放在这儿了。你从去年毕业到现在，整整一年了，什么都不做不行，要么赶紧去把公务员考了，要么就到我公司来”</p>
“哎哎哎，还是算了吧”曲子恒赶忙收好支票，站起身就想跑，“哥你也知道我爸那脾气，你跟二哥两个人都去从商了，没人继承他衣钵，我要不考公务员他非杀了我不可。”</p>
曲婉婉一声冷哼，“就算三哥你去考了，也肯定是考不上的。”</p>
“嘿，这小姑娘怎么说话来的”曲子恒伸过手就去揪妹妹的小脸蛋。</p>
曲婉婉一动躲开了，“我同学都说三哥你是败家子，什么都不做，就知道问大哥二哥要钱，太不要脸了”</p>
爷爷出声唤了一下，“婉婉，别这样说你三哥。子恒，你妹妹说的也不全错，不管是你爸还是你妈，他们的教育方式都有很大的问题，你不能成天就这么玩着，多学学你大哥跟二哥，不然真成了败家子，你说你对不对得起曲家的咧嘴列宗”</p>
眼见着爷爷要在餐桌上发火，曲臣羽慌忙弯了唇角安抚，“爷爷，子恒已经大了，有些道理他懂的。”</p>
“哼他要能懂到还好了我们曲家的男儿从来都是人中龙凤，像你爸爸，就算再不济也好歹是一市之长，像你大哥”</p>
“好了，爷爷，我约了朋友，我先闪了”</p>
爷爷一掌重击桌面，“曲子恒，你给我回来”</p>
可是餐厅里，哪有还有曲三少的身影。</p>
曲婉婉努了嘴，继续低头吃自己面前的东西。眼角余光里，正好看到裴淼心坐在餐桌前剥粽子的时候，小手被刚刚蒸腾的热气烫得不轻，纠缠了几下也没有将粽叶剥开。</p>
“嫂嫂”曲婉婉一声轻唤，正要伸手帮忙，到是坐在一边的曲耀阳冷眼看了她一眼，自自然然地夺过她手中粽子，几下将粽叶与食物分开。再推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只去了皮的晶莹的粽子。</p>
餐桌上的人带了笑望向他们这边，每个人眼里的期许，或多或少都烫得她的眼角有些生疼。</p>
他们没人明白，也没人能懂她与他，无法前进也再无法后退的关系，凭的让人心烦。</p>
爷爷精神不好，忽又想起还在楼上房间里昏睡的奶奶，几步起身就要离开，餐桌上的众人也跟着依次散去，唯曲婉婉临去前偷偷望了她一眼。</p>
曲耀阳吃完面前的粽子起身，裴淼心的跟前还是那一只完整的粽子。</p>
他皱了眉看她，“时间差不多了，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你去哪里，我送你”</p>
她抬起小手抚过那粽子的每一根线条，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她剥粽子，却似乎已经是她名正言顺所能享受到的最后一次被照顾</p>
他永远有心留给他外面的女人，留给他的家人，却从来舍不得分她一分。</p>
她起身拿过自己的小包，往肩上丢的时候仰头看他，说：“谢谢，这里没人，你不必做戏，我自己回去就行。”</p>
她才走两步就被他拽住手臂，“这里没人要和你做戏，粽子呢，不吃吗”</p>
她喉头有些哽咽，“不吃了，我刚才好饱，已经吃不下去。”</p>
“你是因为真的觉得肚子饱，还是因为那粽子是我剥的，所以你才吃不下去”她的明退暗躲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这样的转变，为什么凭的让他心烦意乱</p>
“我是真的吃不下去，你想多了，那我先回去”</p>
“把粽子吃了再回去”</p>
、第31章心里记挂那个人</p>
“我吃不下”她突就红了眼睛，“我想吃的时候没谁要给我吃，可是现在我吃不下了，干嘛又来逼我今天是端午，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爸我妈。也许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小妹妹，他们对于你来说也从来什么都不是，但是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可不可以留点肚子回去吃一只我妈蒸的粽子”</p>
她的控诉让他莫名一怔，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她一抽手已然从他的掣肘当中挣脱出来，兀自上楼去同奶奶告别。</p>
他在原地安静了一会，低头去望餐桌上原本属于她的那只完整的粽子。</p>
上午的时候也是这般，只是曲臣羽的一碗加了午餐肉与蛋花、莲白菜的方便面，却倏得让他嫉妒到发狂，怎么那碗不该是给他的东西</p>
上楼去跟爷爷奶奶告别，站定在奶奶卧房门口的时候，正听见她在卧室里唱歌，唱的是奶奶喜欢的苏州民谣，有时候会忘记歌词，手上拿着柔软的帕子，正一边帮奶奶擦手，一边呵呵地边唱边笑。</p>
她唱歌的时候奶奶就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淼心，真好。”</p>
她对着奶奶似乎总能笑得像一朵怒放的小花，奶奶摸她她就笑，“可是我唱跑调了，这样一点也不好。”</p>
“你唱跑调了也好，耀阳有你真好”</p>
奶奶昏昏欲睡的当口，一旁的护士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正好让她有空挡起身从这间房间里面退出去。</p>
她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站在门前的男人。</p>
所有的笑都藏得刚好，她走过去轻轻将门打开，“奶奶已经睡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p>
他低了头去望她，望她眼睛的深处，“两个月不算很久，我陪你去你爸妈那吧”</p>
他的提议到底好心，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坐在车子里向着裴家的方向而去，出发之前给裴母挂过电话，说是他跟她一块来了。裴母听了便是欣喜，至少在他们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女儿能够得到幸福就好。</p>
在裴父裴母那又吃了一顿晚饭，她吃了裴母亲自剥的粽子，他便跟裴父喝酒还有下棋。</p>
天色暗沉得不行的时候，裴母过来拉了拉她的小手。她侧过头去看母亲的眼睛，却发现她双眸红得厉害，说：“看到你们在一起，真好。”</p>
裴淼心不知道自己从前执意要与他结婚的举动，害得自己伤心难过的同时，是不是也害身边的人跟她一起难过。</p>
她红了眼睛回望自己的母亲，“你跟爸爸不是要去外公那里”</p>
“嗯，蒋秘书给我们把机票都定了，就是下个月的中旬。你都不知道我跟你爸到底有多想把你也带上，但是你既跟耀阳结了婚，就是曲家的儿媳妇。我跟你爸此去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就算耀阳以前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看他现在还愿意跟你回来，我们想你跟着他也总比跟着我们朝不保夕的好。”</p>
裴淼心点头，抱了抱母亲，“妈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还有耀阳，他也会照顾我的。”</p>
又是折腾到快过零点才从家里面出来，他开车要送她回家，却半路接到夏芷柔的电话，问他现在还方不方便，她跟她妈还有妹妹刚从美容院spa出来。</p>
他单手拿着电话侧头望了望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因为刚才与裴父裴母说完话后，她便一直面对着车窗靠在那里，一言不发。</p>
他看她一眼，问的却是电话里的另一个她，“你们在什么地方”</p>
“就是元武街这里的缘会所，耀阳，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因为今天是端午，我妈和妹妹也想见见你了。”她话里的试探和“也”，聪明如夏芷柔，她不会猜不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p>
他皱了眉还来不及回答，副驾驶座里的小女人已经侧了头看他。她举起手机屏幕对他，上面写一行小字：“路口放下我就行了，你，回去吧”</p>
他单手开车向前，遇着红绿灯一停，还来不及跟她说上些什么，已经见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p>
“耀阳耀阳你还在吗”久久等不来回应的夏芷柔已经有些着急了。</p>
他侧眸望着她穿过夜色里的街道，走到对面的公交站牌前去等车。</p>
皱了眉，想问她裴家的千金小姐何时也需要像平常人一样等公交车就算裴家败落得要退回美国，她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千金小姐，哪懂得什么叫人间疾苦了</p>
继续开车向前，听了夏芷柔报的地址，没过多会他便将车开到元武街上，远远见那花枝招展的母女三人正站在路口等他。</p>
他将车开过去，夏芷柔正好挽着自己的母亲冲他摆手，“耀阳，你来了。”</p>
曲耀阳下车绕到车前，先为夏母开了后座的车门，才绕到副驾驶座前来为她将门打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