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冠军侯重生(1 / 2)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

像是隔着什么东西。

沉闷。

而又无力。

霍去病猛的睁开眼睛,他醒了。

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那个充满药味的内宅里,而是正躺在一个宽阔的大帐里,沉闷的脚步声和嘈杂的马嘶声透过厚重的帐幔传递进来,像是有很多人和马,在大帐外进行着什么活动。

天气很冷。

即便是在这内侧的床榻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也能清晰的感受的到空气中那刺骨的寒意。

这是在哪?

霍去病有些恍惚,支起了身子,侧身向外面看去。

厚重的帐幔,暗红色的地毯。

不远处,大帐中间的位置上摆着个木制的沙盘,堆满了石块、沙子等物,上面还插着些各种颜色的小旗。

沙盘的顶头处摆着一张大案,堆着些竹简、令箭等杂物,旁边不远处还杵着个木架,挂着一副闪着寒光的铠甲和刀、枪等兵器。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内侧这个休息的床榻。

一切都很简陋。

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看起来,像是一个行军大帐。

霍去病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因为重病不治,早就已经身死入土,魂游太虚了,甚至连他的姨夫汉武大帝带着群臣在他坟头祭拜的场景他都记得。

可现在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出现在这大帐里?

莫非这一切,都是幻觉?

霍去病有些疑惑,他伸出手去掀棉被,可手上一阵酸软的无力感传来,那盖在身上的棉被此刻仿佛有千斤重一般,试了几次也没能掀开来。

同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头上传来。

霍去病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他摇了摇头,否认了这是幻觉的想法,毕竟头上清晰的疼痛感和身体真实的反应都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是幻觉。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莫非,我这是重生了?!

一念至此,霍去病按捺不住的一阵激动,顾不得身上酸软无力,翻身强撑着坐了起来。

毕竟重生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太多太多。

前一世,他是大汉万中无一的冠军侯,是千军万马中,那个快如闪电的少年,也是让无数匈奴人都为之胆寒的噩梦之源。

17岁封侯!

19岁挂帅!

21岁封狼居胥!

禅于姑衍,饮马瀚海,勒石燕然……

这一件件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不世奇功,他却一件又一件的做到了,而且还是在不可一世的匈奴人头上做到的。

以弱冠之年,立不世奇功,白马长枪,所向披靡。

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年少轻狂!

他曾无比的确信,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敌人能够阻挡他手中锋利的长枪!

“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吹牛,所有人也都相信他没有吹牛。

毕竟他所做到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能在成家之前,完成这个目标。

可这个目标,他却最终也没实现。

元狩六年,他刚刚过完了自己的第23个生日。

虚岁24。

就在他雄心壮志准备一举肃清漠北,彻底消灭匈奴,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他的生命却在这一年戛然而止。

死因:病死。

为将者终有一死,他并不怕死。

他怕的,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窝囊的死去。

从带兵出征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血染征袍,酣畅杀敌,轰轰烈烈战死沙场的情景,也早就做好了将军百战死的心理准备。

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以这样一种迟暮老人才会有的方式匆匆的结束,年纪轻轻却在病痛的折磨下,郁郁而终。

再多的惊天伟业和不世之功,终究也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

匈奴尚未肃清,自己却先身死。

满腔的窝囊,憋屈,和不甘心!

却又无可奈何。

……

可现如今,他重生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一切,都还有机会再重新来过?

霍去病坐在床榻上,听着外面那人马嘈乱的声音,心里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这帮兵崽子们,一准又是在练习骑射了,这么冷的天竟然也不消停!”他嘴里轻骂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带着些自豪和欣慰,嘴角也不自觉的咧开了。

毕竟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这帮兵士们都是他亲手挑选训练起来的,不仅个个都是弓马娴熟,打起仗来嗷嗷叫,就连面对身高马大的匈奴人时也丝毫不怂,冲锋陷阵起来也毫不畏死,一个比一个勇猛。

每次面对他们,他都有一种深深的自豪感。

那么现在,既然自己重生了!

那还等什么,带着这帮兵崽子们去收拾匈奴人去!

一想到这,霍去病就满心的激动,恨不得马上冲出去,骑上战马去带着大军完成他前一世尚未完成的心愿。

可他才刚刚重生过来,一时之间还没恢复气力,身上还有些酸软。

他只能暂时压制住激动的内心,坐在床上一边等待着体力的恢复,一边贪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可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他发现,这个大帐,有些古怪。

宽敞的大帐,横着的兵器,挂起的铠甲,以及中间嘈乱的沙盘和大案。

虽然这场景是一个标准的中军大帐的配置。

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不仅大帐内物品的样式、材质让他觉得陌生,上面所雕刻的花纹和图案他也是从来都没见过。

就连旁边木架上挂着的寒光闪闪的兵器和铠甲的制式,也跟他所熟悉的大汉款式完全不同。

一切看起来都很熟悉。

却又都很陌生。

不仅如此。

他甚至发现,就连自己的身体也似乎跟之前不一样了。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那是他在远征匈奴,作战杀敌时所留下的痕迹。

可如今他两只手翻来覆去的都看了。

却什么都没找到。

别说手背上没有看到疤痕了,便是连掌心里的纹路都跟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