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爹让房东太太给叫去了,现在这里暂时只有我。”少女招呼着方华和灵儿在柜前坐下。
“请问,是哪位不舒服,”少女拿出脉诊,意思是要诊脉。
灵儿还未答话,方华倒主动把右手伸了出来。
“是我,”方华左手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少女。
我就知道,灵儿气鼓鼓的撅着小嘴,瞪了方华一眼。
少女迎着方华的目光,面色微红,“以前看过大夫?”
“看过,说是脑疾。”方华回答。
灵儿听的想咬人。
“脑疾,这是什么毛病,我怎么没听过?”少女伸出水葱般的手指扣在方华手腕的寸关尺三部,手指不停弹动,以举、按、寻三法来探脉之深度。
方华暗道少女把脉的姿势很专业,应该是受到了家族真传。
方久,少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一脸困惑的看着方华。
方华被她这么一弄,反倒有点小紧张:“怎么样大夫,是不是很严重。”
“哦,没有,刚才把脉我没查到什么问题,只是,”少女有些羞赧的说道,“你的眼皮是不是不会眨的。”
“啊,”方华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那就是说我家公子没有问题喽,”灵儿想尽快招呼方华离开,“那公子我们回家吧。”
“这么快,不开了药再走。”方华哪能让她的小伎俩得逞。
“其实公子并不需要开什么药,不过如果公子真的需要,我也可以给你开一些清火明目的方子。”少女温柔的说道。
“行,就要你说的这些方子。”
方华找到理由再待一会儿,灵儿没有办法,只能气鼓鼓的站在原地。
少女低头悬腕写字开方。
就在一副方子即将完成之际,一个四十多岁光景,身穿短打衣衫,面上微有髭须的男人走了进来。
“爹,你回来了。”少女停下笔,向方华介绍着庆余堂的现任掌柜兼东家兼坐馆大夫的林卫堂。
林卫堂阴沉着一张脸,现在是满头满脑的官司。今天上午他被房东太太叫过去,让他准备把这几个月拖欠的房租一次性付清,不然她就要把自己的房子租给别人。
庆余堂这样半死不活的状况已经持续好久了,他根本拿出银子付房租,只能央求着房东太太再给他一个月时间,他一定想办法筹齐足够的银子。
“嗯”,林卫堂简单应了一句,走过来看了女儿开的方子,又看了看方华的毫无病态的脸色。立刻勃然大怒。
“又是一个来我家瞎耽误功夫的臭小子,允儿,把药方撕了,不用给他开。”林卫堂把方华看了成了这些天一直来医馆骚扰女儿的登徒子。
灵儿见自家公子被人怼了,立刻站出来维护,“林大夫,我家公子真的是来看病的。”
“那你说什么病?”林卫堂不好气的问道。
“这个...”灵儿一时语歇,她刚准备说自己公子有脑疾,可是刚才林小大夫已经很清楚的告诉她,公子一切正常。
林卫堂见她不说话,冷笑一声道:“你们还不走,我就要拿棍子赶人了。”
方华苦笑一声,也不再多做纠缠,正准备拉着小侍女离开时,就看见一个清痩的青年汉子背着一个略显富态的男人冲了进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这么单薄的身子背上这么重的成年人后,还能健步如飞。
“大夫,救命呀!”青年汉子悲泣的大喊道。
“你们两个死人呀,赶快把门板卸了。”林卫堂冲还在发呆的两个伙计吼道。
两个伙计被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去卸门板,拼起两张桌子,把门板架在了上面。
林卫堂帮忙把人抬上了门板,患者年纪五十岁上下,体态微胖,已经昏迷不醒。林卫堂抓起病人的手,双手冰冷,已过手腕,又摸向病人双脚,也是一片冰凉,亦过脚腕。
四肢厥冷,方华看在眼里,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判断。
林卫堂又掰开病人的口舌,舌紫胖水滑,齿痕多。林卫堂再诊病人脉象,只察六脉似有似无。
林卫堂心中一沉,糟糕,这是少阴亡阳之象,急症病危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