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一天的忙忙碌碌,吵吵嚷嚷后,方家终于又恢复了他的平静。
由于后院里一下子多了许多丫鬟婆子,婶婶便吩咐人把正堂两边的耳房、前后的两进抱厦都打扫出来,供这些新人入住。
方博谦回来,看着满院子的影影绰绰,不禁摇头。
房子还是太小了,找时间把后院返修一下。对了,再单独修一个院子,让两个小子都般进去,两个毛头小子跟一群女人住在一起,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
要是搞出人命来他可怎么对的起自己的大哥。
西厢房内。
在方博谦想着给方华搬家的时候,他本人却毫不知情,此时他正在咬着笔杆子,奋笔疾书。
“秀妍,”方华叫住了路过门口一身碧绿打扮的小侍女。
“公子,”小侍女停住脚步,敛衽行了个礼,“公子我叫金泰妍。”
鹅,谁叫你们都长的差不多,认错了也不是我的错。
“好的,秀妍,”方华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有没有空?”
金泰妍俏脸微红,说道:“婢子现在有空的。”
方华探头探脑的向外面瞧了瞧,见没人路过,就一把将小侍女拉了进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耽误你两个时辰,这事不许说出去。”
“公子哪里的话,”金泰妍一张粉桃般的脸红的娇艳欲滴,心里却有些窃喜,
“只是两个时辰太长了吧,我怕公子年纪轻轻受不住的。”
受不住?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将金泰妍一把按在书桌前,说道:“帮我抄书,我记得刘妈妈说你们都是认得字的吧。”
“啊?”金泰妍差点石化在当场,一脸藏不住的失落。
“怎么了,你不会读书写字?”方华问道。
“婢子小时候跟过先生读过几天书,但也只是认得几个字,不做那睁眼瞎罢了,这字是见不得人的。”
方华见她这么说,自是明白她是谦虚,暗道你的字见不得人,那本公子的字就是在狗爬。这狗爬字要是让二叔看见,不知道得怎么想。
“没事,就你来写,公子的手这两天不太舒服。”方华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好吧,那公子想让我抄什么?”
“我来念,你来记。”
说着,方华就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来。
“泰妍记下:持脉之道,贵乎活泼,若拘泥不通,病难以测。姑以部位论之:如左寸心部也,其候在心与膻中;右寸肺部也,其候在肺与胸中...”
没错,方华现在让金泰妍所记得正是一部脉理经典。虽然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医术不能算顶尖,但作为一个职业做题家,从小就装了一肚子的医书。
这部《脉理求真》是清代医学家黄宫绣所写脉学专著,是一本非常经典、且非常实用的中医专著。
方华打算把这本书写下来,这样自己即使做不成老师,明天见林允儿时就不至于两手空空。
其实,方华一开始打算抄的是李时珍的《濒湖脉学》,但计算了一下时间,李老爷子现还好好活在世上,如果自己就这样把人家的东西抄过来,估计老爷子得连夜顺着长江过来揍他一顿。
西厢房内烛影憧憧,红袖添香。鹅,好像不太对,那就白袖添香吧。
三万多字的《脉理求真》抄完了,方华踱着步等待小侍女的收笔。
这时他的脚步正转到方征明的书桌前,看见上面的镇纸下正压着一张雪白的宣纸。
宣纸上写着一首诗名《送张新建师驾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