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家黑店。”王田说。</p>
“可能是他们的宣传陷阱吧，等骗你进门后又拿出另一套说辞。”王谷说。</p>
“这家店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咱们还是换一家好了。”陆言之说。</p>
“是啊，没必要招惹这种地痞无赖。”陆勇说。</p>
继续往前走，又到了一家店，再次看到了类似的公示牌。</p>
“这里的地痞无赖还真是不少。”王田说。</p>
“不必往前走了，别的店情况肯定也是一样。”陆言之说。</p>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生意精，看来这里的民风也没我们想象得那么淳朴。”王谷说。</p>
进了点，店主热情地迎了上来。</p>
“四位客官远道而来，欢迎欢迎。”</p>
“我们身上可没钱，就是看了你们这门口的牌子才进来的。”陆勇说。</p>
“客官请放心，牌子上写的清清楚楚——‘分文不收’。”</p>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陆勇说。</p>
几人找好了位置坐下，小二端了壶茶水上来。</p>
“这茶闻着不错，也是免费的？”王田问。</p>
“几位尽可把心收到肚子里，这三天本店吃饭住宿全部免费。”小二说。</p>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变卦我可不饶你。”陆勇说。</p>
“这话是我说的，也是我们掌柜说的。你们呐，就放心地吃吧。”</p>
“你能解释解释吗，也好让我们心里踏实。”陆言之说。</p>
“牌子上解释得清清楚楚，知府老爷这不要过六十大寿了吗，咱送礼他又不收，于是所有的客店联合起来，发起了这样的一个活动，就当是给知府老爷添喜了。”小二说。</p>
“我们以前只听说成老爷是个有名的好官，没想到你们这里的百姓竟然如此爱戴他。”陆言之说。</p>
“成老爷就是我们衮州城的青天！”</p>
“他很会断案吗？”陆勇问。</p>
“那倒不是。”</p>
“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哪些恩德施与你们？”王谷问。</p>
“成老爷爱民如子，他成立了‘问疾队’，每日到各处巡视，专门负责体察上报民情，有罪必治，有苦必救；他又没有一点官架子，见人很亲，就跟我们的长辈一样；他还乐善好施，拿出自己的钱帮助我们这些穷人……不说了，他老人家的恩德永远都说不完。明天刑场有专门的庆祝活动，估计全城的人都会去，你们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他老人家的恩德到底有深厚了。”小二笑着说。</p>
“庆祝地点是特意选在刑场的吧？”陆言之问。</p>
“客官，您真有见识！我们这里的刑场已经好多年没用了，你想，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p>
“确实如此。”陆言之说。</p>
“哎，小二，今天晚上我们可就住这儿啦，也分享一下成老爷的恩德。”陆勇说。</p>
“没问题。”</p>
“我们可是要四间房。”陆勇说。</p>
“没问题。”</p>
“你能做主？”陆勇问。</p>
“没问题，”小二笑了笑，“平日里做不了主，这三天完全没问题。只要咱们有空房，谁到可以住；只要咱们有吃的，谁都可以免费来吃。”</p>
“街头乞丐呢？”王谷问。</p>
“您出去看看哪还有乞丐，他们这几天干啥都不要钱。”</p>
“干脆我也来你们这里当乞丐算了。”王田笑道。</p>
一夜无话。第二日，店铺关门，所有人都去了刑场，当真是万人空巷。城里最有名的戏班编了一出名为《成青天》的戏，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现场还有设牌位跪拜的，作诗赞美的，说书歌颂的，当然也有各种做小生意的……盛况空前，比庙会可热闹多了。</p>
“这成知府简直就是神！”陆勇说。</p>
“可怜百姓又要多烧一柱香。”陆言之说。</p>
“到底什么样的官才是真正的好官，成琰把这个问题变得更复杂了。”王谷说。</p>
“这个问题本来就很复杂，成琰也算是个开拓者吧。”陆言之说。</p>
“到底什么样的官才能算好官？”王谷又说。</p>
“像空气一样的官才是好官。百姓呼吸着空气，却又完全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陆言之说。</p>
“这样说的话，成知府反而成了百姓们的精神负担了？”陆勇问。</p>
“虽说是负担，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陆言之说。</p>
“此事确实很值得思考。”王谷说。</p>
第二天，陆言之他们随百姓们一起到了成知府家门前。从高处望去，成家仿若人海中的一片枯叶，场面蔚为壮观。</p>
“乡亲们，成老爷体贴咱们，怕咱们花钱，咱们心里温暖如春。今天咱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不听成老爷的话，不是不懂事，而是迫于无奈——是咱们的孝心、真心、诚心逼迫咱们来的。老爷心疼咱们，还在门上特意贴了‘半礼不收’四个大字。金有铜臭，吃用之物也是对老爷的不敬，于是呢，我们问疾队非常荣幸地接受了大家的请托，不负众望地选出了四样代表性的礼物。咱们一起进去献给老爷，好不好？”讲话的是问疾队队长钱宁。</p>
“好！”众人齐声高喊，声可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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