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见礼后,王文询问道:“殿下深夜出宫,不知有何要事?”没有要事可是不能出宫。
朱见济跪到在地,落泪道:“两位师傅,父皇夜起,咳血不止,今又昏迷矣。本宫心急如焚,只是宫中规矩森严,不敢夜入宫闱,特地出宫询问各位师傅的意见。本宫如今该如何是好呀!”
走在后面的石亨见此,忍不住转过身去,装作侍卫一侧的模样。好太子,好手段,年纪不大,心机倒是不浅。
王文连忙将朱见济扶起来,道:“昨日宫中才传出消息,陛下进食如常,不日便可康复。怎又咳血昏迷?太子殿下是自何处得来的消息?”言下之意自然是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方今天子抱恙,稍有些风吹草动都容易带来难言隐患,不可不慎。
朱见济道:“父皇的消息,是石总兵连夜报与本宫处知晓。”说着,朱见济看向石亨,让石亨开口解释。石亨遂将上项事说了一遍,身为天子近臣,担当守卫之责,他的话无疑有着相当的说服力。
不过,王直与王文二人最为关心的却不是这件事,王直问道:“陛下昏迷前,可曾让你去找太子殿下?”
石亨长呼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没有必要隐瞒,承认道:“不曾,是某自作主张去找太子!”
王文怒喝道:“鲁莽武夫,你可知给太子殿下带来了多大的隐患!明日天子若是醒来知道此事,猜疑太子有谋反之意,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给太子殿下抵罪的。此事是你能够做的吗?”
石亨随朱见济出宫就明白会有这样的局面,诺诺认罪而已,表示认识到自己的错,并请教当今计策。
王直的语气稍稍缓和些许,但同样饱含不满之意,“日后发生这等事,我等俱在外朝值守,自会处置,会同太子殿下言说,不需你代劳,尔更不可夜深私自拜访东宫。这是掉脑袋的大罪,自取死路不说更牵连太子殿下。”
石亨心中满是不屑之意,若是太子殿下听从他的建议,直入禁苑,眼下哪里还有这两个人教训自己的机会。不过此刻便也只能够连连认错。
王文与王直二人口头教训石亨一通,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天子夜起咳血,大不了明日入宫询问请安便是,还好处理。只是石亨造访东宫这事,就过于敏感了,这个关键时刻,石亨作为掌管皇宫守卫的重要人物夜访太子,正常人都会觉得有问题,何况是天子。
王直与王文二人对视良久,迟迟给不出一个可以保全太子的计策。此事当然可以推说石亨自作主张,肆意妄为,但是天子相信吗?这是最大的问题,若是天子不信,认为太子与石亨勾连,结党营私,太子这一关可是难过呀!
等候许久,石亨开口道:“两位堂官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还拿不出一个办法来吗?”
王文冷眼看石亨一眼,“还不都是你这武夫闹出来的事,若是你不去拜访太子,哪里会这般困难。”